趙岳把沈續母親的事處理得很干凈,當晚過后,沒人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第二天沈續在軍隊的時候,沈大帥打了電話過來,告訴沈續他母親去世的消息。
“溫橙死了。”沈大帥意簡言駭。
沈續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恍惚,他實在是太久沒聽見過那個女人的名字了,以至于——他覺得陌生。
有點,啊——原來她叫溫橙,這感覺。
明明名字這么溫暖,可是她偏偏又是那么暴躁而且又狠心的人。
沈續心里有點空蕩蕩的,他應了一聲,然后掛了電話。
昨夜的記憶又像洪水一樣一**涌上來,沈續臉色發白,那張臉咽氣的模樣讓他在秋日的陽光下發冷,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也不是個正常人。
他從前其實就出現過這個癥狀,他一旦情緒激動,就會開始做一些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事。
有時會很暴虐,有時又很陰沉,但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這么多年以來,日復一日黑暗的環境,早就已經讓他麻木,他心情其實已經很久沒有大的波動了。
上一次他其實就該注意到的,李塵找上門來那一天,有一瞬間,他勒住芝芝的腰,那一瞬間,他是失去理智的。
但那一瞬間又實在是太短,以至于他今天才覺得不對勁。
那他,有一天,會不會對芝芝……
他頓時打了個冷顫,簡直不敢往下想。他遍體生冷,趙岳在他身后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聽見。
“先生,先生?”趙岳拔高音量。
沈續轉過身,趙岳把一摞資料遞到他手里,他身后還站著孫劍。
“孫指揮官上個月都干得不錯,我們軍隊又擴招了不少人,這邊地盤小了,怕是已經沒辦法再招人了。”趙岳對沈續說。
沈續接過資料,看了很久,才說“上海我還會再養一支軍隊。”
“還有酒店,歌廳,也要在上海再開。”沈續慢慢說道,“我還預備開一家汽車廠,上海的貿易環境比北平好,陳先生和李先生都入股。趙岳,你跟我去上海,近幾個月可能還是會很忙。”
趙岳也點頭應了。
“先生……我跟您去上海,是跟您住在一起?”趙岳問。
沈續這才想起自己壓根沒想過要讓趙岳住在哪里。
“就住一起吧。”四合院他當初買得很大,倒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沈家那邊,您的母親……”趙岳在開這個口的時候就很小心翼翼,昨晚他看見這個少年親手掐死自己親生母親時扭曲陰鷙的那表情,讓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少年其實是很可怕的。
不僅僅是冷淡性子冷,他實際心狠手辣啊。
沈續沉默許久。
“尋個日子,埋了。”
他轉過身,低著頭,趙岳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且他此時身上一股陰郁氣,也讓他不敢去仔細看這少年的表情。
后面的孫劍雖然不明所以,但他也畏懼于少年,不曾多問多說。
沈續走了。
趙岳和孫劍兩人具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