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易主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報紙各個緊趕慢趕,新聞在當天就全部放出來了。這個消息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全國上下一日之間幾乎全部都傳了。
外界對沈續的行為評價是心狠手辣,有少數一部分頑固派文化的人覺得沈續殺父簡直天理難容,但這位新上任的大帥身世遭遇被公開曝光后,大部分人還是能理解他的行為,只是一說起這位北平新上位的大帥到底還是膽顫。
但除去膽顫之余,更多的人還是佩服,什么叫一手爛牌殺出生路?這就是啊。
萊斯德在上海,上午才剛在家里看到消息,先是吃了一驚。接著下午沈續就派人來請他了,說是今日又犯了病。
他連忙趕到北平,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進入恢宏的大帥府,空氣中好似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只此就可以想象白天這里的戰況究竟是怎樣的慘烈。
轉過幾道回廊,萊斯德很快就見到了沈續。
少年才一段時間不見,身上氣勢越發駭人了,燈下他臉上還橫亙了一條血痕,初一見面,萊斯德心里叫他嚇得一顫。
“萊斯德先生。”沈續開口叫他,“把您臨時喊來,麻煩了。”
萊斯德擺擺手:“沈先生言重了。”
少年坐在木制的交椅上,臉上光線半明半暗,無端的越發叫人不敢輕視。
“聽說先生又犯病了?”萊斯德開口問道。
“是。”少年回答得倒是很干脆,“您應該也知道了……今日發生了一點事情。我一時情緒失控,有短暫犯病。”
“姚小姐……”萊斯德試探著問,“您的女朋友,知道這件事嗎?”
“芝芝還不知道。”沈續頓了頓,如實說道,“但是在我犯病的時候她恰巧過來了,接著我便我自行壓制住了病情。”
萊斯德聽到這里有點驚訝:“壓制住了病情?也就是沒有完全發病,對嗎?”
沈續點了點頭。
“這很好。”萊斯德保證道,“我可以說您的病情決定是有很大好轉的。雖然說受到刺激還是會發病,但您現在至少可以控制了,沒有像上回一般傷害到您的女朋友。”
沈續松了口氣,手指無意識撥弄右手食指上的鉆戒,臉上露出了一點笑:“謝謝。”
“您的病情,可以說已經從危險的高度降級了。”萊斯德又問道,“沈先生,那幻覺的話您最近還有出現嗎?”
“剛從上海回來那一段時間偶爾會有,現在已經沒有了。”事實上,就是姚顯答應將芝芝交給他的那一天,他的幻覺就徹底消失了。
話說完,沈續又補上一句:“這次雖然發病,但是也一直沒有出現幻覺。”
萊斯德根據沈續的情況更改了一下他一直在吃的藥,然后依舊是叮囑他保持心情平靜。
“實不相瞞,我這次請先生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沈續一邊接過萊斯德開藥的紙條,一邊說道。
“還有一件事?”
“是的。”
沈續自從早上把沈毅接回來,很快就發現他似乎在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情緒低落,食欲不振,有時候你跟他說話,他似乎完全聽不見,還總是盯著某一處發呆。
“是關于我大哥的。”沈續說,“他之前……”沈續頓了頓,醞釀了一下詞句,沒有把沈毅“同性戀”這件事直接說出來:“他之前被迫接受了一段時間囚禁和電擊療法,現在情況不太好。”
然后他把仔細情況跟萊斯德說了一遍:“可能要勞煩您費心了。”
萊斯德聽得眉頭緊鎖,沈家那些骯臟事他還不是很了解,但沈毅是原本沈家繼承人,于是他下意識以為囚禁這一系列事是沈續干的。
他開口就問道:“您在囚禁期間都具體對沈公子做過什么……”
沈續打斷他:“囚禁我大哥的不是我,是我阿爹。”
萊斯德愣了一下,面露尷尬:“啊……實在抱歉,是我魯莽了。”
沈續也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右手搭在靠椅扶手上,突然幾分懶感。
萊斯德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覺得少年此刻莫名令人壓迫。
“那……我方便見一見病人嗎?”萊斯德問。
沈續點了點頭。
他坐上輪椅,帶著萊斯德來到沈毅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