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淺笑著說,但那雙清夭狡艷的丹鳳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反而透出些許譏誚的涼薄。
生日那天,盛清曇真的是給了她好大的一份生日禮物啊!
她一直知道盛清曇不喜歡自己,從她有記憶開始盛清曇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她那個時候不知道原因,只以為是自己不討喜。
所以她乖巧聽話,甚至是想盡辦法討好盛清曇,但似乎無論她怎樣做都換不回盛清曇對她哪怕是一星半點的關心與在意。
甚至半夜睡醒都會發現盛清曇就站在床邊,用那種仇恨幽冷的目光盯著自己,那種遍體生寒的感覺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更有好幾次她不是被嚇醒的,而是無法呼吸掙扎著醒了過來,盛清曇要么用枕頭捂住她的口鼻,要么是掐著她的脖子,就那樣猙獰而又怨恨地盯著她。
在報過警,還懷疑過盛清曇是不是有精神病,但事實沒有,盛清曇一切正常,只是單純地恨她而已。
所以她特別怕盛清曇。
在柜子里躲過,在街頭藏過,甚至逃跑過,但都沒用,就算是跑了盛清曇也能將她給逮回來。
有好長一段時間她不敢睡覺,也不敢閉上眼睛,就那樣一夜一夜地睜著眼睛到天亮。
大概是覺得活著沒什么意思,她當時甚至想和盛清曇同歸于盡,殺了她再自殺,但最終她沒有這樣做。理由很簡單,因為她覺得盛清曇活著很痛苦,而她并不想替盛清曇解脫。
既然痛苦,那盛清曇就更應該……好好地活著!
所以她只是選擇了輕生而已。
如果不是檀止的出現,世上早就沒有奚拂這個人了。
聽著奚拂的話,連夙剝蝦的動作停了停,他看向奚拂,目光從對方涼薄譏誚的眉眼劃過,低而沉地道:“抱歉!”
看奚拂的表情,這里的記憶怕是不會太美好。
奚拂輕輕一笑,身子后仰懶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眉間是懨懨的倦,“沒事兒!”
若是連這種事情都在意,那要介意的事情可太多了。
連夙沒說話,取下手套掏出了一顆糖遞到奚拂面前,“吃糖么?”
奚拂一愣,看著面前這顆糖怔了好一會兒。
“什么口味的?”她問。
連夙緩緩剝開,遞到奚拂嘴邊,清冷的聲音難得添了些暖意,“能讓人開心的口味。”
“咔”地一下。
閃光燈亮了一下。
奚拂和連夙都朝著閃光燈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脖子上掛著相機的女生走了過來,禮貌而又客氣地對著兩人笑笑,“你們好,我叫江起意,長江的江,見色起意的起意。”
說罷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相機,繼續道:“剛才那一幕我覺得特別溫馨和諧,所以沒征得同意就給你們拍下來了,不好意思啊!不過真的很好看,要不你們留個聯系方式到時候照片打印出來我寄給你們吧!”
“能給我看看么?”奚拂含著糖,似乎是有些好奇剛拍的照片。
聞言,小姑娘立馬拿著相機湊了過來,“是不是特別好看,這簡直是我拍過的最好看的一張,我絕對不會發出去,你們留給我好不好?”
畢竟她是沒經過人家同意拍的,要是對方要求她刪掉她也沒辦法。
奚拂垂眸看了一眼相機里面的畫面,神色有些許驚艷。
黃色的燈暈之下,連夙將剝好的糖遞到奚拂的嘴邊,抬眸看著她,如畫的清冷眉眼在定格的那一瞬間柔和了些,奚拂大概也是對連夙的舉動有些意外,就這樣挑著眉怔楞地看著她,魅然的側臉這樣看過去都帶了些許疑惑和茫然。
兩人四目相對,畫面唯美而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