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盯著我作甚?忽然發現我長得好看了?”奚肆勾勾薄唇,笑道。
奚拂沉默了一瞬,才似有若無地輕嘆了一聲:“小肆,你是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一直愧疚著?”
這些年,奚肆真的是對她很好,無條件無底線的那種對她好,好到她從來不會懷疑若是有一天她和奚家站在了對立面,奚肆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邊的那種。
奚肆抬手在奚拂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緩緩道:“為什么要是因為愧疚,我就不能是單純地喜歡小姑奶奶么?”
說到這里,他抬手rua了幾下奚拂的腦袋,用那種對著小孩子說話的語氣,揶揄地說:“畢竟我們縱橫上京的小姑奶奶還是挺討喜的。”
討喜的小姑奶奶:“……”
拍開了奚肆的手,抬手拂了拂自己的頭發:“別把我發型給弄亂了。”
奚肆瞅著面前長發僅用一根紅色發帶束在腦后的人,輕嘖了聲:“你這也算是發型?”
“怎么?你這還搞發型歧視啊?”奚拂輕哼了聲。
……
兩人說著話不急不緩地離開。
待兩人離開后,幾步外的水上樓閣的燈忽然亮了,燈是氤氳的薄橙色,將雕花木窗邊的清瘦身影映照地極為清晰明顯。
那人懶懶地倚靠在窗沿邊上,身形被窗扉掩去,除非是從湖面的方向否則根本看不見他。
他靜靜地看著奚拂與奚肆離開的方向,修長白皙的手不緊不慢地把玩著一柄精致漂亮的柳葉刀,在燈光之下,依稀可以看見他左手小拇指上戴著精美華貴的黑色指套。
有人推門進來,窗邊那人沉聲道:“管叔,幫我查一下今晚跟奚拂在一起的人是誰。”
被稱為管叔的老人緩緩開口:“二少爺,當初大少爺可是傾了半個沈家才換來你的命,但饒是如此,奚拂小姐還是……”
后面的話管家沒說,而是垂眸看了眼沈令緋的左手。
見沈令緋沉默著,管叔又輕輕地嘆了一聲:“再說了,就算是查到了你又能如何?以你和奚拂小姐之間的關系,奚拂小姐和誰在一起都有可能,那人唯獨不可能是你。”
“當初,你就沒給你們留半點退路!”管家輕嘆,無奈而又語重心長。
沈令緋輕嗤一聲:“那又如何?沒有退路就給鑿出一條路來!”
爾后嗓音忽而幽沉了幾分:“她不是對凌陵那丫頭很好么,那就從凌陵下手,我倒是想看看,凌陵還記不記得我這個二哥。”
“二少爺,大少爺當初答應了奚拂小姐,凌陵小姐從此與沈家沒有半點關系,你若是……”
管叔想勸阻,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令緋不耐煩地打斷,“大哥那邊若是怪罪下來我自會擔著,你只管照做就行。”
管叔看了眼沈令緋,最終無奈道:“好的。”
然后將手里的中藥放下:“二少爺,這藥你記得喝,別放涼了。”說完便也離開了房間。
沈令緋看著遠處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手中的柳葉刀在燈光下發射出森森寒意,他輕笑了聲,右手指腹輕撫上自己帶了指套的小拇指。
“師姐,我可是很期待和你見面呢!”幽幽的一句話,散在夜風中似乎帶上了如蛆附骨的危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