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來啊,我連他人都找不到了。”奚拂盯著潭水,落寞而又悵然地輕嘆了一聲。
旋即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過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檀止回來了也沒辦法,她的雙手已經讓她不可能再站在手術臺前了。
而且……以檀止當年的身體狀況,未必能撐到現在,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離開的時候說七年后若是沒回來便讓她為他立一塊碑。
當年就都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她這么多年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而已。
連夙看著神色黯然的奚拂,削薄的唇輕抿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北郊黎山上的那一方墓地,奚拂甚至……還在檀止的墓邊替她自己預留了一個位置。
“不說這些了,搞得怪郁悶的。”奚拂釋然地輕嘆了一聲。
然后拿著手里干凈的布料看向連夙,目光落在了他的上衣,朝著他努了一下嘴,懶洋洋地道:“把衣服脫了吧!”
連夙:“……”
上一秒還在想著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打算葬在別的男人墓邊,下一秒就聽到對方讓他脫衣服……
這轉變快地太過猝不及防,連貫來淡然自若的連夙都微愣了一下,半晌沒反應過來。
奚拂見連夙沒動靜,催促道:“你快點!”
話音剛落,非常干脆利落地自己上手扒衣服。
被奚拂直接動手脫衣服的連夙嘴角微抽了幾下,頗有些無言以對。
別說,就這一幕,看上去還挺像惡霸流氓欺負良家婦女。
不過當然,某位連姓良家婦女對這位小流氓也挺心懷不軌。
脫了連夙的衣服,奚拂看著他身上好幾處被劃拉地鮮血直流的傷口,而且除去這些傷口,背上手上還有不少被磕碰出來青青紫紫的淤傷。
奚拂沒說話,只抿著唇幫連夙處理這些傷口。
連夙現在和奚拂的交流都靠手機,見狀,他打了一句話:沒事兒,不疼的。
末了,還給奚拂的微信發了一個挺可愛的表情包。
不過因為這里沒信號,無法發出去,后面還一直跟了個轉啊轉的小圈圈,但連夙給她看的是自己的手機,自然也就沒問題。
至于兩人的微信,都是不久前才加上的。
奚拂剛才都沒注意備注,現在抬眸看的時候掃了一眼備注:奚小拂。
奚小拂:“……”
但也沒說什么,在替連夙處理后背傷口的時候微蹙了一下眉:“你別亂動。”
連夙抬手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骨。
他想么?
奚拂的手抵著他的腰側,在后背那片地兒摸來摸去,他連疼痛的感覺都意識不到了,仿佛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奚拂的手觸碰過的地方。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奚拂是在幫他處理傷口,他都要覺得奚小拂是故意的。
而且,他還比較怕癢。
奚拂處理完,將里面干凈的衣服遞給連夙讓他穿好。
站起身的時候起得猛了些,牽扯到后背的傷口疼得她眉頭都皺了皺。
“你受傷了?”連夙瞬間看向奚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