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拂轉身看著于亦,丹鳳眼中眸色清冷沒有半點感情:“于亦,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對不起沒有任何作用,它可以換回的只是你的心安,而非我的釋然。”
“更不可能換回我的雙手,所以,這三個字對我來說,毫無意義,更何況,你這聲對不起還遲了這么多年。”
于亦緊抿著唇,卻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
是啊,已成定局改變不了的事情,她再說對不起,并不能挽回那些對奚拂所造成的傷害,而是讓她自己內心好受一些。
“至于其他的,”奚拂移開目光,嗓音偏淡,“你是于鑒的女兒,生死攸關的時刻他選擇救你無可厚非。”
奚拂話音剛落,于亦就低低地道:“可當時應該救你的,我是上面派給你的警員,當時你的安全才是我們應該放在首位的。”
“所以,我也做不到原諒。”奚拂嗓音清淡地將話給接了過來。
“于亦,老實說,雖然于職責上你父親當時應該救出去的人是我,但你是他的女兒,他真的選擇救你我也不知道該指責你們什么。”
奚拂看向于亦,長睫微垂掩去了眸底極為深重復雜的情緒,嗓音極為低沉:“但當時被放棄的人是我,傷重力竭被留在爆炸現場的人也是我,我做不到原諒也不想原諒,更做不到對這件事情云淡風輕地揭過。”
當時如果不是奚鄞的父親,她就真的死在了那場爆炸中。
只是,他到底還是沒能安全逃出來。
所以她對奚鄞,一直是相當歉疚,因為她欠了奚鄞一個父親。
“我不追究這件事情,是因為你父親以前對我確實很好,但也止步于此,我不可能云淡風輕地跟你們說一句沒關系。”說完,奚拂直接轉身離開。
“奚拂,我父親他活不了多久了。”奚拂沒走幾步,身后就傳來了于亦低沉的聲音。
奚拂停下腳步,不過沒回頭。
“胃癌晚期,沒幾天時間了。”于亦吸了吸鼻子,聲音中帶著隱忍的哭腔。
“讓他好好配合治療,你們多陪陪他。”奚拂道。
于亦看著奚拂單薄的背影:“可他心里放不下的就是當年的事情,還有對你的虧欠,你能不能去看看他,我不想他到時候連死都帶著愧疚和遺憾?”
“不能。”奚拂直接給出了答案。
于亦沒想到奚拂會拒絕地這么干脆,聲音都有些沉:“奚拂!”
大概也是不想自己的父親帶著愧疚離開,見奚拂毫不猶豫地拒絕便有些急,一急說話就口不擇言:“奚拂,就算是當初我們對不起你,可你現在不也相安無事還活著么?”
聞言,奚拂眸光一凜,看向于亦的時候眼中似淬了一層冷魅的濃墨,幽深無垠:“所以,因為我沒死,就合該原諒么?”
一開口,連聲音都透著寒意。
“我……”于亦看著奚拂,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讓我父親到時候能夠走得安心一點。”
“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奚拂看著于亦。
于亦一愣。
“于亦,無論是誰,無論做出了什么選擇,都應該承擔選擇的結果。你父親當初在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是這個結果。”
說完,奚拂再未做任何停留地離開。
上京。
連夙剛下班,便有一封陌生的郵件傳了進來。
連夙漫不經心地點開。
郵件里面是一段視頻,正是奚拂去溫即月房間,以及謝如歌和盛晚相繼離開后的視頻,視頻里面,很長一段時間房門都是緊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