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可不管林瑜聽了這些話什么心情,又道:“我反對的原因,我想你心里也有數,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該妄想得到,做人總該有自知之明,這樣對彼此都有好處,否則事情鬧大了,彼此難堪,我們陳家倒是不怕的,也沒得人有膽子嘲笑咱們,但你們林家就不同了,你便是不在意自己的名譽,也該考慮一下你妹妹,你總不想她被你連累得斷送了自己的姻緣。”
看似好言好語相勸,實則明晃晃威脅。
林瑜心頭一陣窒息難受,身子都晃了幾晃,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才發覺眼前視線都模糊了起來,只低著頭,含著淚道:“夫人所言極是,民女記住了。”
這話陳夫人聽了可不滿意,只道:“空口無憑,你立一字據,寫一份保證書交于我,我也好放心離去。”
林瑜手指甲都掐入掌心了,“夫人想讓我寫什么保證書?”
“你拿紙幣來,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就說從今往后,不再私下里勾引我兒……寫完了摁個手印就成了。”
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了,也沒見過上門找茬,還讓人照著自己意愿寫保證書的。
林瑜道:“夫人,民女既說記住您的教誨,往后便會與貴府公子斷絕往來,保證書就不必了。”
陳夫人直接冷笑道:“你若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得了話我自是二話不說就走人,但你們商人老奸巨猾,最不正經,今日說了不再糾纏我兒,誰知道背地里會不會暗度陳倉,做出什么丑事來,到時候來個母憑子貴什么的也未可知。”
林瑜心口猶如被重錘擊過,一時間疼痛難耐,死死咬住唇角,才沒有讓淚水往下掉。
她的家不是不正經人家,她們也不是不正經的女孩,所以她不能哭。
林瑜挺直了背脊,深吸一口氣,看向陳夫人道:“我商戶之家行事光明磊落,從未做過行騙之事,往日里有搭橋修建,我家也有出力一二,雖門第不高,卻也有為國效力之心,擔不起夫人口中的‘不正經’三字。還望夫人慎言。”
陳夫人不想對方還頂嘴,她身為陳家主母,從來都是她說一句,別人照做一句,斷沒有被頂撞的道理,如今區區一介商賈女也敢輕易頂撞她。
陳夫人冷笑道:“你瞧著斯文內斂,不善言辭,如今卻能說出這樣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可見為人又正經到哪里去?你若是正經姑娘,何至于同我兒私下傳情?若不是你私下里魅惑于他,挑唆他娶你為妻,他何至于到我跟前,說出要娶你為妻這等大逆不道之話?自來娶妻娶賢,門當戶對,你倒是說說,哪一樣你符合了?”
“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才看別人也是什么樣,陳夫人若是品行端莊,斷不會到別人家里來說一些羞辱別人的話。你方才還口口聲聲說我姐姐纏著你兒子不放,焉知不是陳公子死纏著我姐姐不放?畢竟陳公子堂堂男兒身,行事自有章法,斷不是那等別人說兩句就墻頭草一般的沒有主見?陳夫人自己沒本事勸服兒子,就來為難弱女子,當真是好賢惠!”
林幻剛到門口,就聽到陳夫人一番冷言冷語的嘲諷,一時間怒上心頭,直接開腔懟了回去。
與陳家的婚事是成不了了,陳夫人的態度就代表了陳家人的態度,再者,人家都上門羞辱,她不回懟,難不成要巴巴受著什么也不做?
林幻不是這等憋屈之人,也不會讓自家人受這等委屈。
陳夫人先是被林幻與林瑜的相似容貌給驚到,隨即才回味起她話里的內容,怒火中燒,霍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