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們都開始冷汗涔涔,不斷用袖子擦額頭上的汗珠。
說實話,這些掌柜的,幾乎都從楚家店面鋪子里貪了一些好處,只有多和少的區別罷了。
侯爺沒有成親前,常年在外,一年都不回晉京城幾次,偌大侯府都是老夫人管家,老夫人年紀大了,不想耗費那么多精力去核對賬目。
大家伙就是看準這點,才大著膽子從中撈好處的,誰曾想,侯府來了個少夫人,一來就抓到漏洞,然后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讓官府抓人。
可是為什么只抓那幾個?他們每個人手里多多少少都占了點侯府好處的。
剩下的掌柜們膽戰心驚的,因為不知道少夫人要做什么,等待的宣判才是最折磨人。
但林幻并沒有折磨他們太久,就開口說話了。
“多余的廢話我也不多說,被抓的掌柜所貪甚大,罪無可赦。至于剩下的掌柜,你們只需要把貪過的賬目給我補齊了,這事就過去了,日后若還想繼續留下來做事,我也樂意接受,只一個條件,忠心可鑒。”
“若還有那二心的,我什么能耐,你們也看到了,企圖在我跟前做假賬目,先前那幾位掌柜的下場,你們也都看到了,可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剩下的掌柜也是各個年紀都比少夫人大,但至今誰還敢倚老賣老?少夫人火眼金睛,歷年賬目都一眼看出問題來,如此能耐,如此天賦只怕百年才出一個,他們是腦子抽了才選擇跟少夫人作對。
“少夫人寬厚仁心,我佟掌柜此生聽命少夫人。”
“我王掌柜也必定忠心效力少夫人。”
……
挨個表忠心了。
林幻滿意了,拿起茶不緊不慢喝著。
等處理了掌柜的,剩下的就是府中奴才了,林幻只說了一遍規矩,就遣散了所有人。
所謂府里規矩,無非就是一些端茶倒水的,廚房里的,掃院子的,看門的,接待客人的之類,大家分工明確,輪班換班等,她都說得一清二楚。
如此一來,大家見少夫人什么都懂,日后自然不敢輕易偷懶犯錯,必然一眼就被看出來的。
經過少夫人這一頓立規矩,沒有誰不服氣的。
能把事情安排妥當,叫人服氣,這就是能耐。
這樣的能耐可不是誰都有的,只看那些高門大院里,后院亂七八糟有的是,不都是不會管家緣故?有手段的沒能耐,有能耐的沒手段,如今他們夫人既是有能耐又有手段,誰還敢在她面前不尊敬呢?
周姨媽和李姨媽等人親眼見證了林幻的治家本事,只覺得一陣后怕,這就不是個好惹的,老夫人到今日能有那份威嚴,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如今這新夫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雷霆手段,就是個有能耐的。
惹不起。
幾個親戚灰溜溜回了東苑,只恨不得早點到明日,然后溜了,哪里還敢提什么條件?
卻說林瑜還有一些不解的問題。
“那些掌柜的都貪了,妹妹為何只讓官差抓了三個,剩下的都寬容了呢?妹妹就不擔心他們日后再犯嗎?”
林幻道:“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既犯錯,自有輕重之分,所有掌柜都貪了便宜,但唯有那三個所貪最大,也罪不可赦,皆達到律法也不能容忍之地步,而剩下的掌柜雖然也有貪,但所貪在容忍范圍,讓他們慢慢償還即可。否則一并問罪,一下子空缺那么多掌柜,我上哪找替補的,這鋪子還如何經營下去?”
這就是容忍的根本原因。
林幻曾經看過一部古裝破案劇,里面主角破案到最后,整個朝廷百官都被牽扯其中,主角手里有確鑿證據,但最后皇帝卻親手把所有證據給燒了。
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追究的意思。
為何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