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武看著地上那一灘大爺,懊惱的拍了拍腦門,暗嘆“差點就忘了這個神仙。”仗著暫時還有個深不可測的隊友,魏成武豪氣道:“安定筆墨紙硯伺候,一紙檄文直達天聽.....你來寫。”
得令!
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持著短尾兔毫,魏成武磨墨,黃皮駐足觀望,聞著陣陣書墨香,徐安定心生感慨,如今的景象與當年在廣陵山時,也相差不大,可溫馨卻差了十萬八千里。
徐安定清晰的記得,他的四叔,那個不茍言笑的男人,總是拿著一根在廣陵山上隨處可見的竹鞭,站在黃皮那個位子,當自己分心時,竹鞭總第一時間就重重敲在案幾上,也只有這個時候,辣個男人才肯多嘴幾句。
“安定,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實為我輩讀書人的浪漫,可前者太過艱辛....
安定,書中自有顏如玉....安定,字即如人,行的正坐得直想必字不會太差,相反寫出來的字像小魏一樣歪七扭八,想必也是個禍害....”
回憶起往事,徐安定忍不住笑出了聲,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魏叔,也不敢頂撞四叔半句,按小魏叔的話來說:“鞭子猛抽下來,跑不開又打不過,這誰頂得住啊?”
看著徐安定幸災樂禍的笑,魏成武皺了皺眉,問道:“安定,啥事把你樂呵成這樣?吃了蜜蜂屎啊。”
徐安定忙擺手說沒有。
當了多少天的拖油瓶,就壓抑了多少天,難得有機會發泄一下,徐安定自然不會放過,調節好情緒后就要潑墨,卻不肯寫小楷偏要試試劉朝峰明令禁止的草書,第一筆落下時,徐安定道:“兔豪軟,求個順其自然。”
“求他媽個棒棒糖,真菜。”
比起一手小楷,此時正落在宣紙上的一排大字就有些辣眼睛,絲毫不見草書肆意豁達的神韻。
可一蹴而就總比字里行間都要講究著端莊端正干凈利落過癮的多,再者說這張紙是留給黃皮保命的,若沒一點個性,保命保個屁。
做不到水到渠成,逼格還是有幾分,時常一筆就有五六字,以“給個面子相安無事”開頭
以“萬劍屠城雞犬不留”結尾。
通篇一百零六個字,字字誅心。
書罷,徐安定大嘆了口氣,吼到:“魏叔你來看看行不行啊。”
“寫的是個啥啊?就不能好好寫嘛?”魏成武瞇著眼,紙上十個字有九個看不懂,暗想著“這樣人家能看的懂嘛?”便往手上涂了點墨,摁在宣紙上,又覺得不夠滿意,就從徐安定手中奪過了筆,補上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徐家何不知書”,寫完才滿意的點點頭。
大侄子的水平有些倒退了嘛,快趕上我了。
“黃皮識字嘛?”
黃皮搖了搖頭,不敢說話。
魏成武把紙吹干對折四下,正色道:“此行你立功不小,這張紙便贈予你,若是日后有人與你為難,這張紙能為你擋災一次,實在不行找個機會上廣陵山大雪坪,那里還有個神仙。”
轉念一想,又道“不可能不行。”
“嗯,不可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