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深心里’咯噔’一聲,“什么事?”
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緊張的手自然成了拳頭。
“俞……俞小姐的車子出車禍了。”
聞言,蘇言深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軟了,許昭的反應,絕對不是簡單的輕車禍。
蘇言深的嗓子一時間像是被掐住了一樣,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在哪?”
不等許昭回他,他又問:“人怎么樣?”
不等許昭回他,他推開車門,下車。
在車流中,他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茫然。
……
蘇言深站在高高的橋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江面,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著監控畫面,俞晚晚坐的車子從她站的位置撞爛了護欄,沖進了江里。
消防隊和藍天救援隊,還有正規打撈局的,都在進行打撈。
一天……兩天……三天……
整整五天,蘇言深沒有離開橋上的位置,被撞壞的護欄已經搶修好了。
橋上一切恢復了正常。
“阿言回去吧,”
蘇晴許看著胡子拉碴,日漸消瘦的蘇言深,她心疼不已,可更惋惜俞晚晚年輕的生命。
她不知道該怎么勸。
蘇言深呆滯的看著江面,沒有理會蘇晴許的話,他屏蔽了一切外界的聲音。
蘇晴許的手機響了,她拿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然后背過身去接聽。
“撈到車子了。”
“情況怎么樣?”
聽到蘇晴許的電話內容,蘇言深一把奪過蘇晴許的手機防盜耳邊。
“駕駛座的車窗被敲碎了,駕駛座上沒人,車后座有一具女尸,但是已經泡化掉了,面目全非。”
……
已經廢棄很久的老碼頭上,警車和醫院的車子都閃著警燈。
一具女尸身上穿著黑色長裙,躺在擔架上,身上簡單的蓋著白布,遮住了臉。
蘇言深腳步顫巍,一步一步靠近。
俞子卿比蘇言深先一步到跟前,掀開白布。
“姐……”
聽到俞子卿那一聲,蘇言深瞪眼,正好看到女人左手手指彎曲,顯然是握拳沒握起來。
俞子卿重新蓋上了白布,跪到了地上。
蘇言深雙腿一軟,‘噗通’
雙膝跪地,萬念俱灰。
二十歲,家里遇到重大危機,父親去世,一個天生傲慢的女孩進入了他的人生,給了他和整個蘇家希望。
二十一歲,大哥生命垂危,所有重擔上了他的肩,每天都在想方設法的擺脫那個害了他們家的父女兩,絞盡腦汁的撒了一面天網,逼著自己急速強大。
二十三歲,他親手將俞晚晚送進了監獄,卻每周都盼著周末,到那高高的院墻外聽一聽里面放風的聲音。
二十八歲,他恨之入骨的傲慢女孩躺在他面前,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沒有了精致的面容,冷冰冰的,什么都沒有了……他也什么都沒有了。
“阿言……”
沈律到蘇言深身邊,節哀兩個字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沒法節哀。
這種感情還不同于正常相愛的人,他是跨越了親情、道德一切底線的感情。
不是愛之深,實在是無法自拔,又怎么會跨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