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都是她帶著哭腔的話，不知道為什么，聽到她哭，盛妄只覺得很難受，心口很不舒服的感覺。
低頭看著懷里哭的泣不成聲的女孩兒，他眸色微深，抿了下唇，開口道，“別哭了。”
“要是還難過的話，就打我吧，我讓你出氣。”
聽著他這話，沈念哭聲頓了下，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話，讓她打他出氣嗎？
真是個傻子。
沈念現在就像是空中飄蕩的菟絲花。再沒有一點違章，也沒了全部的堅強，只有委屈和脆弱。
她很需要一個人聽她說話。
而恰好，這個人就是盛妄。
趴在盛妄的懷里，她惡作劇似的把所有的眼淚都蹭到他的衣服上，她抬起頭，淚眼模糊的模樣可憐極了，“盛妄，我把你的衣服弄臟了。”
他點頭，“嗯。”
“你不生氣嗎？”
他搖頭，“不生氣。”
沈念吸了吸鼻子，像是感慨似的，下意識道，“盛妄你真好，以后我就跟著你混了，我再也不要理那個人了。”
盛妄聽得出來她說的那個人是誰，就是樓上那位，眸子閃爍了下，他沒有拒絕，而是點頭應下了。
“好。”
沈念原本是很難過的，可被他這么一弄，突然覺得好像也沒有那么難過了，反而人還覺得自己有點丟人。
她從盛妄的懷里抬起頭，看著他，小嘴撅著活生生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兒，“盛妄，我是不是很弱啊？”
看著她，盛妄不禁有點恍惚，好像在記憶的深處，也曾經出現過這句話。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問了她一個問題，“如果我告訴你是，你會怎么辦。”
沈念從小到大，甚至從上輩子到現在，這是第一個跟她說這句話的人。
她愣了下，腦海里重復著這句話，是啊，連自己都感覺道自己很弱了，那她該怎么變強呢。
這就像是個疑問似的，直接把她給問住了，可沈念是誰。
她沈念是沈家堂堂大小姐，是校董的女兒，就算現在她不喜歡那個渣爹了，也抹不去骨子里帶出來的硬氣。
沈念突然想到爺爺說過的話。
只要你不放棄自己，沒人能放棄你，除非你自己都放棄了自己，自然也沒人能就救你。
盛妄看著女孩，在等著她的回答，這個問題他好像是在問她，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弱，那該怎么辦。
正想著，耳邊響起沈念的聲音，“我會努力變強，用盡所有的辦法讓自己變的優秀，我會好好學習，不會再大家，把自己變成老師和大人們眼里的好學生，讓所有人對我刮目相看。”
說著，她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竟繼續道，“只要我不放棄自己，就沒人能放棄我。”
聽到這話，盛妄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眼底難掩震驚。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此時的她就像是一株生長在溫室，卻又放肆不羈，野蠻生長的玫瑰似的
她的話在腦海中不斷的重復，只要自己不放棄自己，就沒人能放棄你。
他張了張嘴。
墨色般的眸底產生懷疑。
自我懷疑。
真的是這樣嗎？
他，可以嗎？
看著沈念，少年心底第一次發出這樣的問號，可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直到很多年以后，盛妄也不會忘記在沈氏大樓的電梯里，女孩紅著眼睛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