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陸續將菜上好。
“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一整夜的雪，明早你起床后能去堆雪人。”
姜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隔著玻璃窗，俯瞰了京城萬家燈火，江上船只游動。
白雪洋洋灑灑往下落，時間仿佛都被按了暫停鍵，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感。
這畫面不禁讓姜九回憶起曾經。
他們兩也是坐在沁園春靠窗的位置，一面望著窗外的風景，一面吃飯說笑。
她在說，他在笑。
所有人都說郁家二少性格孤僻清冷，唯有姜家大小姐才能博君子一笑。她也就那么相信了，才會誤以為自己那般獨一無二。
姜九收回視線，低頭喝湯：“我不像二少這樣閑，明天工作日得上班。”
“西紅柿雞蛋湯？”他看了眼她在喝的湯羹。
姜九以前很不喜歡吃西紅柿。
“京城瞭望塔的建筑風格換了，市中心新建了五條馬路，廣裕街由手玩行業變成了小吃街，就連這里的食譜，也從原先的專營中餐變成兼營西餐。”
“五年內京城變化的事物太多，我的習慣發生改變也很正常。”
姜九抬頭，拿起紙巾擦了擦唇角：“點的菜不合你的口味的話，你自己再重新點，賬我已經結了。”
她站起身，禮貌地從郁景州面前拿走了那份裝有歌詞的文件袋。“二少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你喜歡在這里看雪。”他說。
姜九朝他揚起紅唇，“我是喜歡在這里看雪，但不是跟不相關的人一起看。”
“謝謝你幫我取得這份填詞作品，我也請你吃了這頓飯，算是兩清了。”
她踩著高跟鞋走了。
利落干脆，不帶任何情緒。
“郁先生您的花。”送花的小哥剛到，捧著一束玫瑰走了過來。
是了，他還訂了花。
郁景州目光落在對面空了的位置上，“謝謝，勞煩你放在對面椅子上。”
小哥照做，擺放好玫瑰后便匆忙離開了。
對面的沙發上，理應坐著一個機敏活潑的女孩。她會笑得眉眼彎彎，雙手抱著那束玫瑰，跟他說：“郁景州，我們明天去堆雪人吧。”
男人恍惚了一下，抽回思緒。
對面位置空落，玫瑰沒被人捧過，桌上的那杯幽蘭拿鐵還沒開封。
追妻路漫，道阻且長。
追姜九更難。
郁景州捏了一下太陽穴，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