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結婚二字,郁景州并沒有姜九想象中那樣高興。
女孩不免多看了他幾眼,“不愿意?”
男人眼睛深邃,猶如窗外的暗夜。玩鬧般的稚氣褪去后,略顯陰冷,難以琢磨。
郁景州捏姜九手指頭的動作停了會兒,再開口說話時,嗓音有些嘶啞:“就怕未來有一天你后悔。”
“我從來不會對自己的選擇后悔。”
無論是五年前他走后她選擇等他,還是如今選擇與他完婚。姜九一旦做了決定,決定所帶來的連鎖反應她都會全盤接受。
郁景州沉默良久。
他掀開眼簾注視面前的姜九,猶豫了幾番才問:“五年前的郁景州和現在的郁景州,你喜歡哪一個?”
“……”姜九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進手術室做了心肌病手術,又不是開顱手術。醫生動的是心臟,而非大腦,這廝怎么跟腦梗受損一樣?
難道,他說的是他的轉變?
姜九有感覺到,他回京城后性格方面有些不同。
相比五年前的他,現在的郁景州性子野了些,蠻橫霸道了點,臉皮也厚。
醫學研究表明,一個人患病數年,性格多少會發生變化,這些姜九都能理解。
姜九一直沒與郁景州說過,其實現在的他她也喜歡。喜歡他郁悶時的小孩子脾氣,也喜歡他霸道時禁錮著她不放的樣子。
只要是他,她始終都會喜歡。
就如同她曾經在他日記本里見到他寫的一句話:沒有一見傾心的喜歡,只有長久的深愛。
“當我沒問。”郁景州不讓她回答了。
凡事有因才有果。
姜九與郁景州互相深愛是因,于是姜九會看上他這個替代品就是果。
倘若沒有郁景州,他也無法靠近甚至與姜九親密接觸。
但是,他心里就是不平衡,猶如塞了一塊積水的棉花,沉甸甸的。
這種不悅難以用言語表達,更像用拳頭打在棉花上,他用足了勁兒,打的卻是空氣。
郁景州是個死人,活人怎么爭取都取代不了死人的位置。
“姜九,我明天出院。”
“醫生說至少留院觀察一個月,最早五月上旬才能出院。”姜九一口否決。
“那明天先把證領了。”
姜九哭笑不得:“我難道插了翅膀會飛?臨時跑路找別人結婚嗎?”
“說不準。”
姜九這次笑出了聲。
做了兩次心臟臨床試驗,女孩臉色不佳。此刻笑起來,仿佛面色都紅潤了。
她仔細端詳他,笑道:“郁景州,你是不是背著我多做了一個開顱手術?你在擔心什么?”
手術非常成功,即便在一年內可能會出現極小極小的副作用,也不用這么不自信。
“時間不早了,睡覺。”
被強制睡覺的郁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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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逢著京城的海棠花盛開,郁景州出了院。
出院前兩天,姜九就在安園的家人群里發了信息,說是景州出院后回安園吃飯,姜郁兩家商量完婚的事。
姜宴赫公務在身,壓縮工作后,趕在今天中午飛機落地京城。
他通常回國都會給姜九帶禮物,這次時間比較緊,姜宴赫在新西蘭抽不開身去挑選,只能到了京城去IFS買點小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