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那道人在那一晃之后,本要順著六人的力氣墜地,卻突然睜目,口中吐出一個“咄”字,便又從拂柳變成了堅松,任憑六人使盡吃奶的力氣,各個面紅耳赤,額上青筋暴出,依然無懼于事。
“罷了!”梅阿公見眾人喝力三推,那道人依然巍然不動,心中一頹,想要再叫些人來,但這六人已經是全村最有力氣的人了,再多來人怕也無力,只能頹然開口,讓眾人退下。
梅鋼等使盡力氣,卻仍推那道人不動,心中沮喪,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默默退下,回到梅阿公身后,滿腔怒火,恨恨看向道人。
“呵呵!爾等力氣倒是有些,可惜想要推動貧道,卻還差了許多,還是莫要白費力氣,不如陪著貧道在此等候,待那惡徒回來,定叫你們知道真假。”道人見梅鋼等沮喪退下,又見梅阿公沉默不語,輕笑道。
眾人見梅鋼等亦推那道人不動,個個十分震驚,便是方才開口的幾人,也都紛紛閉上嘴巴,一時場面十分安靜。
道人得意,端坐青石之上,環顧四視,見眾人眼中皆是敬畏,不敢仰視,心中快意,一時竟起了將道場從清風山搬到此處的念想。
“你說誰是惡徒?”偏在此時,人群之外卻傳來一聲輕喝,清朗激越,打斷了道人的悠然遐想。
“庭安回了!”梅阿公等聽見此聲,心中又是沮喪,又是欣喜,紛紛回頭望去,果然見那二三丈外,陽光灑落,陳庭安一身青袍,臉泛微笑,懷抱一只金色貍貓,向眾人緩步走來。
“便是你在此地冒充神靈,愚弄村人?”道人見了陳庭安,知道來了正主,坐在青石上也不起身,開口笑道。
“我可不是神靈,只是此間一小小廟祝,不知道何故得罪了道長,卻來戲我香客,封我廟門?”陳庭安見道人傲慢,心中微怒,彎腰放下球球,讓它自去一邊玩耍,方才起身站起,雙眉一揚,朗聲問道。
“原來只是一個廟祝。”道人聞言曬笑,“難怪我看此廟并無神光,原來是個假廟。”
笑呵呵一會,道人又將面容一肅,冷聲道:“我看你年紀,怕不過二十上下,不知道這世間深淺,妄借神名,私立神廟,濫施神恩,招攬香火,將來要遭滅頂之災的,怕是還會連累那些香客!我勸你還是關了此廟,不如隨我回清風山修行,將來還能得個正果!”
“誰說我們這是假廟?上百年來,河神爺已不知顯了幾次靈,誅了多少妖!便是前些日子,有山魈在城西行兇,傷人無數,還是河神爺親手誅殺,方還了我等一方平安。”梅阿公在一旁聽那道人不敬,忍不住開口駁斥。
身后的梅鋼梅鐵等,亦面露怒意,雙眼冒火,瞪向道人。需知在他們心中,河神爺庇護梅村百年,可是世代相傳,無比尊崇的存在,豈能任道人侮辱?
“呵呵!便是真有神靈,怕是也離去久矣!”見梅阿公駁斥,梅鋼梅鐵發怒,道人也不理他們,只將眼睛看向陳庭安,臉上似笑非笑,又問:“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