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陳兄,數日不見,陳兄修為又大有精進啊!”
李榮威何等人物?一眼便已看出陳庭安如今已非昔日阿蒙,正式脫離草頭神,晉階毛神境了,當即揚鞭大笑。
“托縣尊及左兄、李兄的福,略有進步!”陳庭安微笑,急忙迎上:“李兄此番親自前來,莫非是為討伐黑龍潭之事?”
“正是!”李榮威一躍下馬:“奉縣尊之命,特地前來相邀陳兄赴縣衙商討此事!”
“好!”陳庭安心中欣喜,自那日龍鼉退走之后,雖然不知何故未再前來,但始終是他心中一塊心病。
陳庭安掩上廟門,囑咐球球看家,旋即離去,不過黃昏,便已來到縣衙。
此時,眾衙丁已經散去,只余大堂之上燈籠高掛,燭影搖紅,數位玄甲衛分布廊下陰影之中,陌刀挺立,氣氛十分肅殺。
“陳兄來了!”見陳庭安跟隨李榮威進來,正端坐堂上、與一位白袍道人敘話的李鷸站起身來,大步迎上,隨即轉身向白袍道人笑道:“這位便是我方才與你說過的梅村河神陳公子,上次龍鼉來犯,一條手臂便折在了他的手里!”
“貧道離和厭楚,見過梅村河神!”白袍道人起身,微笑向陳庭安施了一禮,聲音清冷,如春日冰河,浮冰乍裂,卻又十分悅耳。
“原來這便是上次縣衙之中,李兄親書手信特意相請的那人!”陳庭安心中恍悟,急忙行禮,好奇看去,只見那位道人,白袍飄逸,眉目疏淡,一根烏木簪斜穿黑發,中間夾雜著幾根銀絲,分明只有二十來歲,但氣質又似極了看破紅塵的垂暮老人。
上次來縣衙時不見的少年左江,此次亦回了,見陳庭安進來,亦大笑迎出,與他見禮,隨即看向李鷸:“陳兄既到,咱們是不是該議一議討伐黑龍潭一事的具體細節了?”
“不急,在下還約了一位幫手,等他到了再說不急。”李鷸搖頭,笑著看向陳庭安:“說起來這位幫手,還是陳兄的舊相識。”
“我的舊相識?莫非?”陳庭安心中猜測,果然便聽見衙外傳來一陣粗豪大笑,緊接著便走進來一位獸袍大漢,身長九尺,粗發披亂,可不正是崤山石棱?身后還跟著白鴉和付道人。
“如今人已到齊,大家便一起議一議討討伐黑龍潭之事,有什么想法,盡可補充!”李鷸等了片刻,待石棱與眾人見禮完畢,緩緩開口。
“好!”眾人肅然回應,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堂一下便靜了下來,只余李鷸朗聲布置攻伐之事。
“如今,我等已經集結四方戰力,離和兄、陳兄、石兄及我玄甲衛,實力可謂強大。
但那龍鼉乃遠古異種,又暗藏九陰神傀,雖然只是贗品,但黑龍潭中,上千年來已經不知吞噬了多少生靈,積蘊死氣十分濃郁,九陰神傀在潭中究竟會發揮何等威能,還不得而知。
因此當務之急,便是要將龍鼉逼出黑龍潭,破了他的地勢之利,方能克競全功!”
李鷸回頭,肅然看向一旁默默品茶的離和厭楚:“此事便交給離和兄,不知可有把握?”
“單憑我自己,自然不行,但有李兄從夫子廟借來的精衛石,十成把握不敢說,七八成還是有的。”離和厭楚把玩著手里的一只雨過天青煙雨杯,微笑回道。
“好!”李鷸回頭,又將眼神看向李榮威:“離和兄將龍鼉逼出黑龍潭后,便由李兄率玄甲衛我等掠陣,引軍待發,截斷龍鼉退路,同時驅散眾妖,不知可行?”
李榮威亦慨然領命。對他而言,雖然未能參與主攻,但任務可謂艱巨,禽困覆車,狗急跳墻,龍鼉一旦發現勢急,拼死逃亡,一般人恐怕還真攔他不下。不過儒門軍陣,自有長蛇之陣,重重圍困,正好克制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