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離開,往往轟轟烈烈,恨不得舉國上下為他悲哀嘆息。
而有些人的離開,就如塵埃,就如雨滴,沒有一絲聲響,不留一絲痕跡,比那無人問津的風,還要悄無聲息。
...
“傅氏集團代表,傅期然。”
“盛氏集團代表,盛嬌陽。”
傅期然和盛嬌陽兩人,款款來到新聞發布會的話筒前。
一個似笑非笑地勾著嘴角,一個神情傲慢冷淡。
“正式宣布,從即日起,開始合作。”
話音落下,臺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兩家促成合作,表面只有盛家和傅家,事實上,與盛家聯姻的薄家也有利益關系。這意味商業圈,又要變天了。
...
發布會過后,兩家舉辦宴會,賓客無數,觥籌交錯。
三號身穿著一襲銀色貼片的魚尾裙,穿著銀白色高跟,烏黑濃密的大波浪卷散在身后,襯得氣質愈發高貴傲慢,肌膚如羊脂玉。
薄云禮和盛嬌陽作為名義上的未婚夫妻,自然需要一同與賓客來往。
她手里捏著高腳杯,懶洋洋地靠在桌子旁不愿再走,滿臉不情愿。
薄云禮一邊沖著來往問候的人扯出淡笑,一邊來到她身邊,壓低聲音:“我知道你不甘愿,我也同樣。可是你也該做做樣子,至少別給他人添麻煩。”
給誰添麻煩?他的那位未婚妻,還是二號?
嬌陽扯了扯嘴角,發出一陣嗤笑,拒不合作:“憑什么?”
薄云禮頭痛地盯了這尊大佛一會兒,四周的人已經有察覺異常的,頻頻往這邊回頭。
為避免第二天報紙上出現“盛嬌陽與薄云禮感情不和”的負面新聞,他決定還是把三號交給傅期然處理。
到底是認識了那么多年,薄云禮沖他遞了個眼神,傅期然立馬知道了什么意思,端著紅酒,屁顛屁顛就來了。
在他趕到以前,三號一句話慢悠悠飄到他耳邊:“一直那么假,那么虛偽...不累嗎?”
薄云禮愣了愣,然后莞爾。
假嗎?或許吧。
但他并不認同這是虛偽。
這些年,如果他不是一直維持著這幅樣子,只怕他早就不存在了。
就算是一張假面皮,一直掛在臉上十幾年,也早就牢牢貼緊了皮膚,生出血肉,變成了真的。
要是一張假面皮,你能做到一直戴著,一輩子不摘下來,所謂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關系呢?
三號不理解他,這很正常。就如他同樣無法理解三號。
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他有理解自己的那個女孩,三號同樣有理解她的傅期然,這就夠了。
人與人之間的不同,大概就是如此。
薄云禮笑了笑,慢慢走開。
傅期然瞥了眼薄云禮的背影,然后笑瞇瞇地來到嬌陽跟前。
“很煩吧。”他問。
她點頭:“從小到大最討厭這種場合。”
傅期然得意地抬起下巴:“我就說,我們就是一生一對,都不喜歡這種啰里吧嗦的場合。不像那個煩人精二號,她到了這種場合,一定混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像只花蝴蝶一樣飛來飛去,好像恨不得讓所有人都...”
說著說著,他望見三號似笑非笑的目光,聲音逐漸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