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為男兒嗎?”
她的弟弟一臉不解:“阿姐?”
“若是可以選擇,我想為男兒。”
如果鮫珠夢華的世界真是她可選擇的一世,她希望自己的這一世,是弟弟可以依靠的哥哥。
她要讓弟弟不再受父母親人暴斃離世的痛苦,讓弟弟不再心愛之人被至親之人傷害的痛苦。
若是可以選擇,她希望自己是玄境子的一個朋友,一個可以為玄境子出生入死不離不棄的至交好友,而不是他的妻,不是被他厭惡的存在。
“阿姐,你在我的識海中,一會我和玄境子開啟的鮫珠夢華的時候,你看你會感受到疼,但是別怕,不會有任何事的。”
她點點頭,對上弟弟關切的目光,心頭便難受至極。
她在阿弟要打開隔音罩的時候,抓向他的手。
但她身體不過一個虛影,她的手穿著弟弟的手腕而過,進了弟弟的胸膛。
弟弟停止取消隔音罩,疑惑問她:“姐,還有事嗎?”
她沒說話,看了看自己虛影般的手指,而后用手指輕輕地,點在弟弟的眉心處。
即將別離,前途未卜。
她到底也沒能忍住,神情哀慟喃喃:“你怎么,入魔了?是因為我做的那些事嗎?”
“對不起,阿弟,對不起……”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選擇,和阿姐你沒關系。”
阿弟朝她咧嘴笑,笑的如從前一般燦爛。
可她看了更想哭了。
她最好的弟弟啊,因她入魔。
玄境子和阿弟一起將鮫珠夢華的小世界通道打開時。
刺疼感就像是滾燙的巖漿一遍遍地淋倒在虞旸的身上,令她覺得自己隨時會被灼燒的灰飛煙滅。
也是在這一瞬間,她看到玄境子竟然用她沒有見過的方式,將他身體里的獸形剝離出來拋進開啟的鮫珠夢華甬道中。
玄境子,竟然不是人?而是妖修?
他竟然把自己的獸形剝離?
這相當于把他自己一分為二,皮肉血骨各自拆分。
這是何等痛苦。
可偏偏做這事的時候,玄境子除了臉色蒼白,自始至終沒有輕哼一聲,或有半分猶豫。
他對言緋,是真的好啊。
虞旸這念頭一出,隨即覺得自己可笑。
到這樣的時候,竟然還有這般念頭。
可笑而又愚蠢的自己。
虞旸拋開一切念頭,目光專注盯著玄境子剝離獸形時的那些手勢。
她不是個笨人,飛快的一眼,令她瞬間記住了玄境子的那些手勢。
也因此,在她的神魂即將要分離出阿弟識海之前,她立刻原樣照搬,將阿弟的識海中的那團心魔與她一起被分離。
阿弟把她的神魂蘊養在他的識海中,看似她是獨立的個體,但其實,蘊養了這么久,她和阿弟已經融合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皆損。
某方面來說她的存在,就和阿弟的心魔一樣,沒什么區別。
看似都是獨立個體,但全都是依附阿弟,是阿弟的一部分。
她把心魔從阿弟那邊剝離到她的這邊,只是她在玄境子剝離獸形時生出的一個念頭。
沒想到這念頭,竟然完美成功。
和心魔纏裹在一起,虞旸不僅沒有害怕恐懼,反而有些開心的彎了彎唇。
先阿弟一步進入了鮫珠夢華的甬道。
如果這個鮫珠夢華的世界真的可以做出選擇。
她希望自己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