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煤油燈的看守人,收回視線,往熊明澤那邊挪了挪。
“你說,是不是撞鬼了?好好的人,死的這樣慘烈。這下好了,我們報告上去,上面的人追問起來,我們要怎么解釋?就說平白無故就死了,人家還不得削了咱倆的腦袋。唉——運氣真他媽背,招上這么倒霉的事……”
那個比殺人犯還丑的看守人人說:“上面已經派人下來了,我們還是想想怎么應付吧。”
胖子殺人犯醒來后,嘴巴就一直說著:“有鬼,有鬼……”他白天也說,夜晚也說,一直指著清葉的牢房說。
瘦子殺人犯朝他吐口水,罵道:“你他媽的,還是殺人犯吶,一點出息也沒有,真丟殺人犯的臉,”他揉著自己的黑鼻頭,把鼻子里的鼻涕吸到嘴巴里,一口吐在胖子殺人犯的臉上,胖子殺人犯也惱。若是在平時,他早就跳起來把瘦子殺人犯給揍得滿地找牙、哭爹喊娘的。
可是現在他只是嘿嘿笑著,把黏糊糊鼻涕抹掉,嘴里喊著“有鬼……有鬼……”
熊明澤縮在角落里,他必須想辦法出去,他不渴望自己的親哥哥會把軍款還回來。這一次他才放下,自從他啷當入獄后,他的父母沒來探望過他,他的哥哥說是帶著情人逃到國外。
三天后的傍晚,夜色漸漸濃郁起來。
“典獄長,那人是無故橫死在監獄里,死壯極其慘烈,只有一堆亂柴火似的白骨。”
被稱作典獄長的男人,翹著蘭花指,臉皮是典型的芝麻臉,像蜂窩似的堆在臉上。這個男人的屁股比女人的還要翹,眉毛也沒有,刮的干干凈凈的。
他對同事說:“你們不懂,全身光溜溜的才舒服吶,我買了美國的刀片,四五十片……我還買了一架古箏,找了三個壯漢才把把它弄上去。”
這個典獄長一米六左右,穿著緊身黑色運動褲,他走路都是小碎步,就和日本女人穿著和一樣。他逢人就給人家看手相,他給毛長的看守人看手相說:“不得了嘞,你這個可是斷掌,我看不了,我也不敢看。”
接著他給另外一個黑胖的看守人看手相,那個人的手掌又大又黑,左手掌心的三條線:生命線、事業線、情感線,又深又清晰。
他搖著自己的光頭說:“嘖嘖嘖,不得了,你著手相可是我看過最好的,看來你不是一般人,你以后肯定會事業有成,家庭美滿,兒孫滿堂。”
接著他對著來那個看守人說:“這人啊,一定要有夢想,不然活著太沒有意義了,比喻說寫寫文章,特別是搞笑的對話,跑跑步啊……”
兩個看守人點頭哈腰,嘴里說著:“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