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開了凍,站在自家的二樓房頂一望,黃土地里蒸騰著的水汽,像乳白色的輕紗般在飄動。
養母背著捎尖的花蘿,從坪壩子蔥蔥郁郁的莊稼地走出來。她的喇叭褲被摟到膝蓋以上,腳下的藍口布鞋早已經濕透,每走一步都會從鞋里滲出泥巴水。“嘎吱嘎吱”的響,她的背佝僂著,企圖讓自己輕松點。
養父從薄膜地里回來,手里還拿著一根樹棍,早晨露水重,天氣涼爽,年村里的勤勞的莊稼漢都會下地干活。
泥青路從蘇城的中心筆直的鉆出來,到了清晨腳下的地方,又延生到身后遼闊的原野去,她站在高處看著黛青色的山莊。
整個蘇城都收在眼底,烏云越壓越低,原先低唱淺吟的的雨信鳥也停止了“白咕咕……咕”的聲音。
一直在東北方橫著的閃電忽然亮到了清晨的頭頂上空。她心里頓時緊張起來,一直往山坡下跑,郊區沒有什么房子。
不出半刻鐘,這滂沱大雨就會散落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
清晨翻開手機通訊錄,里面只有蘇鐵一個人是她可以求助的對象。早上出門時晴空萬里,她喜歡郊區的風景,也喜歡背后的梧桐山。
“喂!”清晨打通對方的電話。
蘇鐵渾厚的嗓音溫柔的說:“嗯,我在。”
清晨問:“那個……你可不可來郊區接我一下,我被大雨擋住了,可能沒有車到這邊來。”
蘇鐵抬頭忘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道:“你這個地方躲著,我馬上就來。”蘇鐵迅速從黑皮轉椅里站起來,邁著修長的大腿走出華麗的辦公室。
“欸——總裁,這份文件需要你簽字。”姚助理見到總裁推開辦公室的玻璃門非常著急的樣子,蘇鐵看也沒看,他說:“先放在著。”
姚助理看著鉆進在電梯里頭的總裁,頓時一張苦瓜臉抱怨道:“欸,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清晨慌忙打開了自己的藍色油紙傘,可是被大風吹的歪歪斜斜。風里夾雜著稀疏的雨滴,頓時大雨像一張破布一樣橫掃下來,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泥青路。
清晨干脆收了雨傘,把手機關機放在自己的油布包里。
蘇鐵開著車,速度快的嚇人,惹得路人罵罵咧咧。
熊明澤站在雕花木窗前,看著雨水在印花玻璃上滑下彎彎曲曲的痕跡。
木房子里傳出悠揚的曲音,光頭典獄長短粗的手指在古箏上撥弄。聽不出曲子的韻味,只見光頭典獄長一臉如癡如醉,搖頭晃腦,說不出他那里怪?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做作。
“小明子,好聽嗎?”光頭典獄長仰著一張窩瓜狀的麻花臉,笑的一臉桃花樣。
“嗯!”熊明澤回頭坐到茶桌里,喝著光頭典獄長的毛尖茶。
轟隆隆的雷聲綿延不絕,清晨見雨水都淹沒了腳踝。一股又一股的水流匯集在一起,沖刷著泥青路。
蘇鐵的黑色奔馳車開進郊區,雨下的很大,模模糊糊看不清前方的人。清晨怕蘇鐵找不到自己,所以一直往唯一一條往城市中心的泥青路走。所幸蘇鐵看見了被淋成落湯雞的清晨,不顧大雨“嚯”的打開車門,把清晨帶上車里。
坐到車里,暖呼呼的熱氣讓清晨頓時有些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