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
一身紅衣的少年手中捉著信鴿,表情淡漠地將那信條取了出來。
看著上面的字跡,裴祁琥珀淺眸逐漸變得幽深,表情晦暗。
他看了許久,爾后面無表情地將它撕碎。
少年隨意往空中一拋,那團碎渣便隨著風四處飄揚,偶爾有零星的碎屑落在地上,卻也組不成完整的字句。
只那還剩一半的字,似乎是個蹊蹺的蹊。
如同出去時的悄無聲息,裴祁回也回的無痕無跡,少年立于殿中,神情淡漠,手中的折扇被他放在了桌面上。
他一動不動的緊緊盯著折扇上那一行題詩,面上的表情越發陰翳。
少年纖白的指節摩挲著扇面,眸中的情緒猶如翻滾的江河,此起彼伏,幽深莫測。
他看了許久,殷紅薄唇溢出一聲輕笑,明明嘴角上揚,整個人卻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意,眼眸幽幽,其中的私欲令人窒息,“阿止…是你罷?”
“一定是你。”
*
云止頭疼的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頭一回感覺這端水大師也確實不太好做。
沈青硯依舊氣鼓鼓,如玉的面龐氣的都嘟成了河豚,而連溫玉雖說并未與他計較,暗地里卻也是較著勁的。
兩人一個委屈巴巴,一個溫潤如玉,偏偏都不讓步。
她哄著這個,那個不樂意,她哄著那個,這個又要哭唧唧。實在是難。
哄了好一會兒都沒用,整的云止都氣惱了,“出去出去,我可不想在我的寢宮放倆醋缸!”
她這般道,語氣雖嬌蠻,卻明顯無甚怒意。
兩男人對視了一眼,然后情況翻轉。
沈青硯跑到云止的面前,剛才還哭喪著的表情此時已變成璀璨的笑臉。
少年垂眸看她,眼里的寵溺比之連溫玉一分不少,他輕聲哄著,嗓音純凈,“九妹妹莫惱呢,是七哥不對,七哥給你賠禮道歉。”
沈青硯都已經開哄了,連溫玉同樣不甘示弱。
他同樣立于云止周圍,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纖兒若是心情煩悶,不妨去清靈池散散心?有我同七皇子陪同,想來也不會無趣。”
云止撫了撫眉心看著兩人,覺得連溫玉這提議實在不錯。
若是一直待在這殿中,她怕是要被這倆爭風吃醋的醋精逼瘋。
“既然溫玉哥哥這么說,那便去看看罷,離開鬼域許久,也有些想念清靈池的景色了呢。”她應著,說擺駕就擺駕。
不過身邊一有連溫玉,二有沈青硯,一個是當朝巫祝嫡子,一個是七皇子,均是身份尊貴,都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云止便也未帶多余的奴婢,只留有雪青一人隨侍。
清靈池乃鬼域皇宮中最為靚麗清新之景,那景色自然也不會差了去。
眼前盛開著一大片水芙蓉,霧氣縈繞其中,如煙如霧,宛若仙境,
云止面色浮現驚異,詢問,“如今正值良月,早已過了它的花期,怎的還開的如此瀲滟?”
沈青硯和連溫玉看了看花,又看了看人,同時開口,“九妹妹頗受父皇寵愛/自是陛下疼惜殿下…”
兩人話未盡,又對視了一眼,然后誰也不服氣的各說各的。
“這是他特意為你準備的。”
“陛下從那高山引了溫泉水,自是能延長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