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東瞟西瞟,迫切的想要找出連溫玉的錯誤,好好出一頓惡氣。
突然,沈青硯眼眸一亮,氣鼓鼓的指責,“我都說過我給九妹妹上過藥了,你怎的還如此?你不嫌麻煩,九妹妹也要嫌麻煩了!”
連溫玉慢條斯理,手上動作不停,“纖兒肌膚嬌嫩,再上一遍藥也是使得的。”
“你怎知…”九妹妹愿意。
話還沒說完,便被云止給打斷了,“我自是不嫌麻煩的,七哥你莫要胡鬧了。”
她本就因裴祁一事感到心煩,如今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說的她腦瓜子疼。
少年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我胡鬧?”
他眼里溢出幾分水霧,氣的咬唇,“民間百姓說得不錯,果然是有了未婚夫忘了哥,你就只知道護著他,明明,明明之前是護著我的…”
他看起來有些難過,然后一聲不吭的跑去殿外了。
云止嘆了口氣,這七皇子如此單純,若是以后遇上何等變故,又該如何?
連溫玉替她擦藥也擦好了,當即放下衣袖。
許是沈青硯走了,他這時才問出自己想要問的話,“纖兒,你同那羲國太子可有什么過節?”
云止微愣,仔細思考了一下,有些奇怪,“沒有啊,溫玉哥哥為何這般問?”
何止沒有過節,她可是還救了他一命的。
連溫玉聞言點了點頭,展唇一笑,“無事,只是問問罷了。”
纖長的睫羽遮住青年的眼瞼,將他眼中的情緒一并隱匿,以至于云止察覺不到那冷的凍人的寒意。
既然纖兒說沒有,那必然就是沒有。
如若羲國太子當真想要做些什么,他也不允許他的纖兒受到傷害。
青年抬起頭溫和的笑,正要說些什么,外頭突然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
“連公子,連公子,陛下急召!”
連溫玉臉上的神色一凝,當即變得嚴肅。
如今鬼域正處危難之際,此時召見必然也同此事相關。
他抿了抿唇,安撫自己的小公主。“纖兒,陛下召見,溫玉哥哥不得不去,你便好好在殿中養傷,這膏藥也多涂幾次,莫要犯懶,我閑暇之際便來看你。”
云止點了點頭,注視著他離開,爾后看了看桌上的藥,又看了看自己手上已經變淡的青痕,嘆了口氣。
她這小傷還涂什么藥啊。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聽了連溫玉的話的,不過只聽了那句好好在殿中養傷而已。
畢竟她如今也怕撞見裴祁,倒不如縮在殿中調整好心理再說。
夜幕——
一道極為輕巧的身影越過高墻,踩過琉璃瓦,輕輕松松地落在殿前。
守門的小侍女被一陣冷風冷醒,睜了睜眼睛卻又什么都沒發現,她輕聲嘟囔了兩句,又接著睡去。
而此時,殿內已然站了個身姿挺拔的少年。
他長身玉立,緩緩朝云止榻間探去,俊美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修長手指掀開少女的衣袖,看著那道青痕眼中情緒莫測。
少年看了許久,默默地從懷中掏出極為珍貴的藥物替她涂抹。
微弱的燭光映在他的衣角,那是一抹鮮艷而又瀲滟的紅。
少年輕聲呢喃,嗓音輕的甚至聽不清,“阿止…”
而那燭光經過微風的吹拂,又分了些許光芒在少年的臉龐。那極為優越的容顏,精致的昳麗的眉眼。
不是裴祁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