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喝的干脆,裴祁卻不怎么高興。
紅衣少年端起酒杯,玉露瓊漿在其中打圈,雖是動作隨意,卻不曾有一滴酒落出。
他輕輕抿了一口,面上的表情并未有何變化,只是說話的嗓音卻是冷了不少。
他慢條斯理的說著,聲音一如既往的透著靡麗,“陛下新皇登基,想必過不了幾日這后宮定然充盈,如今雖有空曠,卻也不至于一人都無。”
“陛下不去見那秀色美人,卻是跑到孤這借酒消愁。”
“怎的,是那美人不合你意,還是你想要的美人不在后宮里?”少年輕輕說著,又飲了口酒。
原本就殷紅的薄唇經過酒液的浸染,更是紅的艷麗。
只是他心情似乎不甚良好,眼睛里滿是寒涼。雖是在調侃,卻又仿若在質問著什么一般。眉間滿是戾氣。
沈青硯拿著酒杯的手一頓,原本細白如玉的臉頰此時已經浮現薄紅。
他笑了兩聲,并未回答裴祁這個問題,仿佛已經染上醉意,好半響才轉過頭來看他,“你會對纖兒好的罷…”
他這般問著,眼睛里的情緒很是復雜。
裴祁面上表情不變,像是好奇一般的詢問,“若是不呢?你又當如何。”
沈青硯的臉依舊很紅,只是卻沒有表情,一雙淺色的眼睛鎖定著裴祁,臉色有些陰沉。
“若是讓我知纖兒在你那受了何等委屈,哪怕舉鬼域一族之力,我也定當會讓你付出代價。”他沉著一張臉警告,語氣冷冰冰的。
紅衣少年輕笑,一副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模樣,他張著薄唇譏諷,“你連登上那皇位都要我相助,竟還想同我算賬?”
身著蟒袍的少年有些沉默,眼眸不自覺的發紅。
他忙灌了自己好幾口酒,才面帶醉意的反擊,“太子殿下不妨試試,我會不會同你算賬。”
兩人一來一往,誰也不給誰留情。
是盟友是真,只是此時…似乎又多了層什么其他的關系。
裴祁嗤笑一聲,像是不把他這句挑釁放在心上。
他悠閑的搖著酒杯,慢悠悠的說道,“陛下此時倒是兄妹情深…”
“嘖,只是不知你那位天真無邪的九妹妹可曾知道自家七哥對她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他緩緩地又倒了杯酒,意有所指,“陛下認為,若是她知道了,又該是怎樣一番反應?”
沈青硯飲酒的動作一頓,臉色微白,又突然激動起來,雙眸發紅,忍不住的怒吼警告,“你若是敢告訴她,我必定要你付出代價。”
紅衣少年嗤了一聲,沒開口。
沈青硯眸子低垂,其中意味不明。
人在醉酒之時仿佛最容易想起自己渴望的東西。
而此時,他半醉半醒,能控制住已經的言行舉止,思緒卻還是忍不住跟著醉意漂浮。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女孩——
她生的極為貌美,嬌俏又可愛,雖說有幾分被人寵溺的嬌蠻,卻也完全無法掩蓋她的美好。
那年的她似乎很是年幼,走路還有些磕磕絆絆,卻是就那么直接地攔在他的面前,看著那群見風使舵的奴婢驕傲抬頭,“給本公主住手!”
她扭頭偷偷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辨別什么一般,確定了后又飛速轉過頭去。
“你們這群賤婢,知不知這是本宮最為喜愛的皇兄!竟敢對他如此,簡直罪該萬死!”
什么最為喜愛的皇兄,在此之前他們甚至沒有見過面。
若非他衣袍的布料是鬼域皇族特用,她甚至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樣一個窩囊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