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隊伍并未停留多久,在裴祁將云止帶回去后更是休整了一日便直接啟程。
這途中倒也遇到過他國覬覦本命蠱想要打探鬼域信息的人,只是但凡被發現的,都被殺了。
路途中倒也有經過裴祁和云止來時遇到的那片白霧,只是送親的隊伍人多,又有三位主子,自然是不敢硬過的,便只能等待霧散那天。
所幸不過一晚就散了,耗費的日程也不算長。
而在此這般白日趕路,夜晚休息的作息下,十日后,總算是抵達了羲國。
云止同八公主先住進了驛站,畢竟是來和親不是做客,又是如今正值危機的鬼域的和親公主。
若是先行住進東宮或是皇宮,多多少少都有幾分不妥。
而裴祁作為太子離去羲國數日,雖說有他的人時時給他發送密信稟報羲國局勢,但總有那么幾個不怕死的臣子敢借此時機作亂。
此等狀況,裴祁定當要去處理。
以至于有一日云止準備入睡時,裴祁突然翻進她的房間,雖臉上帶笑,眼中笑意卻淺薄,甚至面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鮮血。
云止當即一驚,下意識地用干凈的洗臉帕替他擦拭,一邊擦一邊問,“可有受傷?傷的哪里?重不重?”
裴祁沒吭聲。
她問完也才突然反應過來的動作一頓。
說來倒是她傻了。
按照裴祁的武功,再加上他還隨身帶著那把堪稱殺人利器的折扇,這世上的人要想傷他,談何容易?
少女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好歹也養過裴祁一段時間,身懷一顆慈母心。再加上他要是出事她這任務就完了,完了就回不了家,自然是有些關心的。
哪想關心則亂,倒是忘了裴祁殺人的功夫也甚是厲害。
少年自闖進來便未曾說話,只是在云止要將沾了血的帕子拿回去清洗的時候他才動了。
他突然抱住云止,腦袋埋在少女的脖頸。
他輕輕呼吸著,溫熱的氣息讓云止覺得有點癢,但她沒動,打算看看裴祁此舉是要作何。
好半響,紅衣少年才啟唇,嗓音響在云止的耳際,有些低啞,“阿止,我好想你。”
云止愣了一下,沒說話,倒是用手輕輕撫了撫他的背。
她這段時間下來都習慣了。
裴祁在只有他們兩人之時便喜歡叫她阿止,自稱也不會用孤。而在人多之際便又會恢復成公主,殿下的叫法。
她也不知道今日鬧事的人是做了什么,讓裴祁反應如此怪異,甚至一臉的血。
少年也沒回答究竟是因為什么,只那么抱著她。
云止也看不到,裴祁的那雙眼里滿是寒意,冷的宛若堆積了百年的冰層,怎么鑿都鑿不開。
原本還微微上揚的薄唇此時也已然放平,俊美面容上除了殺意便是殺意。
他不會告訴云止他方才殺了上百人。
動他便也罷了,居然想動他的阿止。
死便算是善待了,理應抽筋扒皮斷骨,扔進地牢喂狼才是。
少年臉色陰翳的可怕,眼底翻涌的情緒莫測,眉間滿是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