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連上頭都無法解決,那裴祁對云止的感情究竟得深厚到何種地步?
云止喝水的動作一頓,又接著喝了幾口。
她沒有馬上回答系統的問題,反而垂著眸子把茶杯里的水喝完,將被子遞還給裴祁后,縮進被窩里,閉著眼,一副要睡覺的模樣。
少年手中拿著杯子,瞇著眸子看她。
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拿著杯子走到外間去了。
而以為云止不會做出回答的系統,此時才聽見她心中答復的聲音。
少女睜開眸子,有些失神地盯著床簾,眼中似乎沒有聚焦。
‘你知道歸屬感嗎?’
她輕輕地問著,似乎也沒想系統能夠理解,只是頓了頓,又接著說。
‘哪怕我在另一個地方過的再好,哪怕我身份尊貴無人敢欺,可只有待在屬于我的地方,我才是我,才能稱之為我。’
系統聽不懂,它只覺得裴祁對她感情真的很深,即使這樣,也不能讓她放棄這種歸屬感嗎?
云止不說話了,她緩緩閉上眸子,放松精神。
她本來也沒覺得系統能明白,不過是它問了,便順勢回答而已。
少女呼吸漸漸變得平穩,臉色也因為酣睡稍微紅潤了些許,不再如方才那般蒼白如紙。
只是她似乎隱藏著說不盡的煩擾,哪怕再如何安睡,眉心永遠都是微微蹙著的。
方才出去的少年此時又繞了回來。
他垂眸看著少女睡著的模樣,帶有幾分薄繭的手輕輕撫上她的眉心,企圖將她內心的憂愁撫平。
裴祁琥珀瞳眸情緒莫測,他沒有說話,只是利落的翻身上榻,紅衣隨著他的動作翩躚起伏,翻飛出一個弧度。
他小心翼翼地擁著少女,似是顧慮到她的傷口,又怕把她給吵醒,并未敢太過用力。
淺淺的暖陽通過窗戶灑了進來,落下一地光輝。
而榻上的少年少女正相擁而眠,悄悄安睡。
另一方——
連溫玉不擅醫術,所以當裴祁將看起來半死不活的雪青扔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她受了什么重傷。
只是如今診斷后才發現,除卻一身武功被廢,脖間有輕微掐痕,其余地方均未曾有傷痕。
青年抿著薄唇,回想起那天陣法的細節,有些入神。
招魂過程中不僅出了紕漏,還讓裴祁突然出現打斷了陣法,也不知完全成功的可能性會有多少。
不過多虧了那個占用身體的女人,讓纖兒的身體保存的極為完好,想來…應該也不會徹底失敗。
他想的過于投入,自然也未曾注意到榻上的女子已然蘇醒。
雪青撫了撫額頭,有些迷蒙的看向周圍,發現連溫玉后一驚,爾后匆忙立起身想要行禮,“連公子。”
連溫玉也是這時才發現她醒了。
青年阻止了女孩的動作,輕聲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只是還未曾走出房間,雪青便問道,“連公子,奴婢為何會在此…?”
她有些疑惑,似乎想到某種可能性,眼里綻放出希冀,“奴婢是不是在做夢?”
是不是她曾經歷的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的夢境。
只要她醒來了,殿下就還是她的殿下。
青年沉默了片刻,抑制不住的咳了幾聲,爾后溫聲道,“不是夢。”
明明他的嗓音那么溫和,卻無端地透出幾分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