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膳之時,云止終于見到了裴祁的身影。
少年來的匆忙,甚至還有些風塵仆仆,一進昭和殿便坐到云止旁邊,紅衣翻飛,眼中帶有興味,“聽槿禾說,阿止很想見我?”
云止若無其事地吃了口菜,絲毫不意外槿禾會將此事告知于裴祁。
畢竟說到底,裴祁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她抬眸看他,毫不猶豫的承認,“正是。”
裴祁聞言,倒是真如槿禾預想的那般唇畔揚起淺笑,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哦?”
他了解阿止,她從來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想他,更莫提如今的她把自己當做自己的替身,除非有何事危及到他的性命,否則她不可能會那般迫切地想要見他的。
云止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便問了。
“昨夜是否發生了何等我不知曉的事?”她很理智,表情都無甚變化,只是這般靜靜地看著少年,等待答案。
裴祁同她對視,原本就淺薄的笑意此時更是淡,他不回答,反倒詢問少女,“阿止何故問出這個問題?”
云止沒吭聲,頓頓地看了他幾眼。沉默片刻,又低下頭吃口菜。
“我也不是傻子,不僅昨夜有事,大婚當夜也有罷,或許它們還是同一件事。”
“你瞞得住,她們呢?”
“即使你瞞得住,又能瞞多久呢?總有一天我還是會知曉的。”她輕聲說著。
裴祁垂著眸子,看那一桌精致的菜肴,突然也伸了筷子,仍舊不做回答,“阿止這般疑神疑鬼,莫不是作了何虧心事。”
“不若告知孤,興許孤心情好了還能替你解決。”少年嗓音很淡,品不住什么情緒。
云止也懶得再同他打太極,直接說出自己的猜測,“和連…”她下意識的想要說名字,又想起什么似地突然改口,“和溫玉哥哥曾經布下的陣法有關罷?”
原以為會跟著她直到任務完成的陣痛突然消失了,她怎么可能不懷疑。
少年聞言卻陡然瞇了眸子,湊近云止,“溫玉哥哥?”
“阿止倒是叫的親切。”
他譏諷,方才還勾起的唇突然放平,面無表情,“原來阿止知曉那是陣法,既然如此,何不告訴孤那是何等陣法?倒也能讓孤省省查的力氣。”
云止并不抬頭看他,只慢悠悠地接著吃。
她當然不會告訴裴祁,若是真說了,他問起連溫玉招魂的原因她又要如何回答。
畢竟所有人眼里,連溫玉都是深愛著沈止纖的,這點不可否認。
所以他定然也不舍得對沈止纖下手,更莫提親自劃傷她的手腕,接一整碗的鮮血。
既然是解釋不了的東西,那便含糊過去。
少女同樣不回答裴祁的問題,低頭喝了口湯,輕聲問道,“殿下這般是承認昨夜及大婚當夜發生的事同陣法有關了?”
裴祁嗤笑,替云止夾了塊糕點,“都說了疑神疑鬼不好,怎得就不信孤呢?”
云止看著碗中的糕點,沉默了片刻,又抬頭看他,“你總不可能一直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