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人相擁而眠。
云止也不知曉裴祁究竟有沒有睡著,只是他此時閉著眼,睫羽安靜地搭在眼瞼上,呼吸平穩的模樣很是乖巧。
他面皮本就生的巧,又白,此刻卸下防備更是符合他堪堪及冠的年紀。
多了幾分少年氣。
少女撫著他的臉頰,面上表情很淡,心情卻尤為復雜。
只要有了懷疑的開端,就很難再讓它停下。此時此刻,裴祁已經知曉她就是云止的揣測在她心中百轉千回。
云止真的不想往這方面想,因為她真的不想再重溫那種受人禁錮的感受。
可曾經忽略的細節一個個在她面前重現,讓她不得不深思。
每當夜晚,每當裴祁叫她阿止時,她都會忍不住的去懷疑,忍不住的心中一驚。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也許只有經歷過才能夠明白。
或者…
也只有受過囚禁,才能懂得自由的美好。
她很快收回手,緩緩閉上眼眸,希望自己能盡快入睡。
如果從裴祁這方不好下手,不妨想想其他方向,比如說……平安。
他不喜她,至少不喜現在的她。
若是能將這樣的不喜利用得當,或許,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少女的呼吸逐漸平穩,胸間的起伏也變得極有規律,似乎已然睡去。
而她的身旁,裴祁的睫羽卻是顫了一顫。
翌日。
云止坐在梳妝臺前,槿禾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著梳子梳理她的長發,時不時會夸上一句。
只是少女卻無心去聽。
她昨夜睡得不甚安寧,夢到自己已然掉馬,又被裴祁給抓起來困在房里的場景。
她的腳腕被套上赤金鎖鏈,會隨著她的動作嘩啦嘩啦響。
沒有人知道她被關在里面,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生活,除了裴祁,便只剩裴祁。
那原本只是場噩夢,卻讓她身臨其境。
那場夢比現實更加恐怖。
畢竟上次穿越系統還可以進行積分兌換,云止為了讓裴祁各項數值穩定,心甘情愿被關。
可她知道她能跑得出去,她知道她有能力擺脫。
但現如今不同。
系統除了反復復活,什么也做不到,而她如今的身體經過陣法折騰,變得更加體弱,武力不行,想跑也跑不了。
更何況。
即使身子強健,武力頂尖,就能打得過裴祁了嗎?就能逃得出這座東宮了嗎?
有時結局太過一定,甚至連假設都變的沒有必要。
這場夢做的太真,云止陷入其中,無法自救。
但她想不到,令人更加絕望的還在以后。
比方說。
她夢里的一切,成真了。
只是以后還是后話,此時的云止依舊坐在梳妝臺前,身后有個小侍女替她擺弄頭發。
少女有些不太精神,眼下微微起了烏青,任誰看了都會知曉她未曾睡好。
槿禾也知道,張了張唇還想要問些什么,但看見自家太子妃這副焉了吧唧的模樣又很快閉了嘴,默不作聲地繼續梳理發髻。
云止卻有些百無聊賴的開始把玩梳妝臺里的飾品。
昨晚的夢實在令她毛骨悚然,她不想回想,還是看看其他的轉移轉移注意力。
誰知剛拿起裴祁曾經送她的檀木釵看了沒幾眼,便手一抖,整個釵子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