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說話,手指卻已然落在她的唇上,輕輕摩挲,摩挲得原本朱色的唇變得更加緋紅。
云止又驚又怒,實在沒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清晰的痛感夾雜著濕潤的柔軟,裴祁面無表情地看著,好半晌,突然用另一只手扼住少女下巴,他并未留情,力道不輕,掐的少女腮幫子紅了一片。
她被迫張開嘴,而他卻將手指取了出來。
少年眼眸幽深,不曾挪開半分,幽幽道,“看來是我太慣著你了。”
“如此,便莫要回去了。”
意思是,他要永遠這么關著她。
云止瞳孔放大又緊縮,曾經做過的那場噩夢飛快在她腦海重現,那種被所有人遺忘的孤獨感,那種無法逃脫,只能依賴裴祁一人的無力感。
她的心中突然升起恐懼,卻又不忿,盯著他怒道,“我現如今是羲國的太子妃,你要是就這么把我關起來,一定會有人起疑!”
堂堂太子妃突然失蹤,定然會有人注意。
少年靜默地看著她,神情莫測。
好半晌才低低笑出聲,露出云止醒來后見到的第一個笑,但即使如此,他的語氣卻是冷的,“阿止忘了么,你如今身體抱恙,正在寧安寺養病呢。”
至于養多久,也許永遠都養不好呢?
云止睫羽顫了顫,未曾想曾經為了偷懶不參與祭祖與宮宴而撒下的謊,在此時居然成了禁錮她的理由。
少女垂著眸安靜了片刻,仿佛接受了這樣的后果。
只是片刻,她又突然掙扎起來!
力氣比方才更大,勁頭也更加猛烈,鎖鏈被她晃的嘩嘩作響,聲音清脆又吵鬧。
甚至整張床都被她晃動,咯吱咯吱的不停響,她卻掙扎的更加用力。
裴祁冷眼看著,看她這幅動彈不得任人宰割的模樣。看她四肢被磨出緋紅,咬牙用力想要擺脫鎖鏈禁錮卻不得其果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詭異的心口被填滿,就仿佛一件無論如何都握不住的東西,此刻被他牢牢抓進手心。
嘩啦嘩啦——
鎖鏈的聲音越響,云止的手腕腳腕也感到疼痛,可她仿若不曾察覺一般繼續掙扎,竭盡所能的想要擺脫這般受制于人的困境。
聲音越響越快,卻又突然變得緩慢,直至停下。
她沒力氣了。
云止喘著氣,少年卻仍舊站在她視線上空,比起她額頭溢出薄汗的凌亂模樣,他卻是衣衫整齊,容顏清雋,好一個翩翩公子。
他的手中拿著那柄白玉折扇,明明許久不曾見他用過,不知怎么今日又突然拿出來使了。
他打開折扇,輕輕的替云止扇風,唇畔勾起淺笑,語氣幽涼,“阿止熱么?不若歇歇罷。”
少女沉默了,連喘了好幾口氣才啟唇問道,“這是哪?”
這里不是東宮,也不是寧安寺,她實在想不到裴祁會把她關到哪里去。
少年手掌撫了云止的額頭,替她擦了擦未干的汗,又隨手將折扇一收,說話語調漫不經心,“冷宮。”
……冷宮?
云止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卻是身體緊繃,眼中滿是驚懼。
除了皇宮中有個冷宮,還有那個地方會有冷宮?
裴祁幼時便是住在冷宮,這個地方如何她最是知曉。
無人管顧,無人提及,甚至無人愿意踏足這里半步,若是裴祁真的把她關進冷宮,那么誰也不會猜到她在這里!
如此,她便真的淪落至只能依靠裴祁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