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規律的馬蹄聲響起,聲音由遠及近,眾人頓住,朝來者看去。
“嘶——”一匹紅鬃烈馬高昂著頭嘶吼一聲,隨即停下。
馬上的少年面色陰沉,修長手指攥著一枚令牌,居高臨下,他薄唇輕啟,嗓音冷而凝,“封城。”
城門處負責核查身份的侍衛才將目光落在令牌上,便驟然下跪,周邊的侍衛也是烏泱泱跪了一片,低著頭畏懼而又恭敬地道,“參見太子殿下!”
元羲徹底戒嚴,進出皆需經過嚴查。
人們不明真相,只知宮里逃出個刺客,刺殺太子殿下不成,畏罪潛逃。
凡是體型纖瘦,身形不高,眉心一顆紅砂者,無論男女,全部收押,交由太子殿下辨認,親自處置。
若有人能提供證據或準確線索,賞黃金百兩。
此命令很快下達至各城,凡是羲國境內的地方,全部戒嚴。
此時的云止并不知曉裴祁為了抓她做的這般絕,她正坐在一艘船里。
船內并無幾人,除卻船夫,便是與她同行的一位少年,或者…說是少年都算不上。
他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生的粉雕玉琢,只是不知為何,初見她時眼睛瞪的像是見了鬼。
而另一個角落里則坐著一個大娘,背著包袱,時不時同船夫搭話。
云止有時閑得發慌了,也會聽聽兩人的談話,打發打發時間。
她的腳似乎是摔骨折了,走起路來鉆心的痛,這幾日雖好了些許,卻也依舊一瘸一拐。
更糟糕的是,她當初為了盡可能安全走了水路,如今坐上船才知道,她居然暈船!
本來臉色就不好看,這下是黑里透白,就連她涂在臉上的灰都遮不住她面色的程度。
船只靜止時,她也會借著河面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樣。
然后被嚇一大跳。
這般想著,云止又將目光落在身旁的小少年身上,理解性的點了點頭。
倒也不怪他初見她時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了,她這黑里透白白里透黑的,可不就是個鬼么。
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小少年眨巴眨巴眼睛,又坐近了她些許,嗓音還帶著稚氣,“九…哥哥,你坐船是要去哪里呀?”
云止搖了搖頭,“不知道。”如果可以,她還真想一直待在船上。
羲國如今她是人生地不熟,其他國家正值戰亂,麻煩事多不宜摻和,鬼域她回不去,想來想去,還真沒個歸所。
小少年輕輕哦了一聲,抬眸看了云止腳腕處的破皮好幾眼,眼神閃爍,他低著頭,像是在思考。
又突然抬眸,“既然如此,哥哥不妨與我一道。”
云止微愣,看著眼前稚嫩的少年,“和你一道?去哪里呢?”
投奔親戚的大娘坐在離船夫近到位置,兩人閑聊著,根本無心關心少女與她身邊的小孩。
小少年抿了抿唇,突然有些喪氣,“我也不知道。”
云止難得綻放出笑容,摸摸他毛絨絨的腦袋,半月來被囚禁的郁悶與逃跑時的提心吊膽也消散了些許,她詢問,“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