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睫羽輕顫,猶豫片刻,最終還是睜眼。
她對上裴祁的目光,少年唇邊依舊泛著淺笑,他開口,不知是在調侃還是在笑鬧,“裝睡的把戲玩了幾次,阿止怎么還是玩不膩?”
云止沒有在意他說的這句話,又坐起身從被窩里出來,眼眸盯著裴祁,輕聲地問道,“槿禾說我的身子還應當養養,為何?”
她的傷已經快好了,如今藥也不怎么喝了,若是在養養,養的定然不是傷。
少年與她對視,明知故問,“槿禾未曾告知你嗎?”
云止一噎,她不是裝睡了嗎,怎么告訴她?哪個正常人會和一個睡著的人說話。
不正常人裴祁笑彎了眼,打趣道,“也是,忘了阿止睡的沉。”
“我覺得我現在很好,不需要再喝藥了。”少女這般說。
既然不是養傷那養什么一目了然。
裴祁聞言依舊笑,坐在她床邊,輕輕撫摸著云止微亂的鬢角,動作輕柔,“身子不好怎么能不喝藥呢?阿止要聽話。”
云止抿唇,不吭聲。
好半晌,才看向裴祁,神情認真,“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孩子。同理,我也不想生,你明白嗎?”
任務一定能夠完成,差的只是時間,她不能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允許任何會影響到她回家的因素存在。
少年指尖微頓,冰涼的溫度讓云止渾身一顫。
他還是笑著,唇角上揚,眉眼彎彎,舉止言語都很是溫柔,溫柔地令人毛骨悚然,“你會喜歡的,會的。”
云止啟唇想要說些什么,忽然又停住。
她閉上眸,深吸一口氣。
又是這種感覺,時隔一個多月,曾經那種無力感再度浮上心頭。
明明他們和睦了那么長時間,如同真正的夫妻那般生活了許久,明明開心的時候同樣很開心,云止不明白,為何曾經真實存在的時光如今如同幻影。
一碰就散。
“你為何突然想要孩子,我之前也未曾聽你提起過。”云止問道。
她不想生,但她突然想起,裴祁曾經以死要挾威脅系統一事,當時他說,是因為他只有自己能作為條件,而他除開一條命什么都沒有。
可云止卻是不信。
現在又在如此關鍵的時機提出想要孩子,著實容易令人多想。
云止曾經同系統懷疑過裴祁是否知曉任務內容,但當時沒有足夠證據能證明,如今雖也不夠,但過巧總有異,總得試探一二。
少年終于將她微凌亂的頭發理清,收回手又替她提了提被子,輕聲道,“盛世江山,總是需要人接手的。”
如今皇帝不過是他的傀儡。
只要裴祁想,隨時都可登基為帝。
云止抿唇,這個理由倒是無錯,裴祁是太子,日后他登基,他的孩子就是皇太孫,也只有他的孩子能做未來的太子。
“孩子何時生不是生,為何突然這般急。”她又問。
即使皇位需要傳承又如何,裴祁如今年紀輕,距離他及冠也才過了幾個月,歲月漫長,又何愁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