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及冠不過幾月,即使皇位需要繼承,如今風華正盛,又何須著急。”云止闡述事實。
二十歲,堪堪及冠的年紀。
便是尋常人家都少有如此年紀就孕育子嗣的,名門望族更是如此,但凡家教嚴格,只要嫡妻尚未過門,都不會允許庶子存在。
“還是說,你…”云止有些遲疑,抬眸直直看向裴祁,似是不愿錯過他一分的神情變化。
“另有圖謀。”
她一直都懷疑裴祁知道些什么,偏偏一直無所證據。
方才也猶豫究竟應當小心試探,還是直截了當,但猶豫過后,最終還是選擇直接問出口。
若是裴祁執意要瞞她一件事,定然會竭盡所能的隱蔽。
少年聞言睫羽微顫,瞳眸小弧度的收縮著,他抬眸,瞬瞬地盯著少女,嗓音很低,“當初不是說好…好好過日子的嗎。”
為何,不守諾言呢。
云止抿唇,忽然明白若是不答應裴祁,或許他會一直糾纏下去,她注視著他發紅的眼,輕輕摸了一下。
“槿禾說過了,我的身子需要再養養,等養好后再說這件事罷。”看他如今這反應,想來槿禾診脈也是為了孩子一事。
既如此,那便順勢而為罷。能拖一時是一時,所幸距離任務完成的時間也差不了幾個月了。
只要熬過去。
只要熬過去…
她就能回家了。
少年微愣,沒想到云止會這么說,雖算不得答應,卻也是松了口,他怔怔地看著她,忽然笑彎了眼睛,其中似有氤氳霧氣,令云止恍然。
她再度撫上他的眼,有些不可置信,“你…”
“要哭了嗎?”她問道。
裴祁握住她撫上自己面頰的手,輕輕摩挲著,不僅不否認,反倒大方承認了,男子一向顧忌的面子,在他這里似乎不存在,“是啊。”
他輕輕擁著她,下巴靠在她的肩膀,嗓音低啞的不成樣,“我太高興了。”
所以,
激動的要哭了?
云止被他抱著,又因為少年的反常有些手足無措。
俗話說得好,男兒有淚不輕彈,裴祁也不是愛哭的,除卻她曾經離開和她曾經快死去之時見過他眼中帶淚,他哭的太少了。
也正是因為此,云止更加不知所措。
子嗣一事能少談論就少談論,她也不過為了拖延時間才那般說,他卻激動成這樣。
少女抿唇,有些過意不去。
裴祁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怕抱的太緊她不舒服,怕抱的太松又抱不住。
他只是輕輕地靠著,頭埋在少女頸窩,又一遍低喃,聲音比方才更啞,“我真的…”
“太高興了。”
眼里的氤氳打濕睫羽,變成一揪一揪,睫羽刮蹭頸部肌膚,帶來細微癢意。
裴祁知曉云止并未完全答應此事,但她松口了,光是如此,就很讓他感到喜悅。
既然阿止能松口,也許就有能改變她決定的可能呢?
他倚靠著少女,又不免妄想。
阿止會這么說,會是對他有情意嗎?哪怕一分,又或許一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