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扯了扯唇,薄唇牽動,卻最終什么都未曾言語,他不知該說什么。是大膽認下,還是繼續裝醉。
云止見他那副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閉了閉眸,只覺胸口悶的慌,像是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讓她呼吸一樣。
少年無措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錯下去,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他要她永遠留下。
可看著裴祁的舉措,云止心中一陣又一陣如水淹般的難受,曾經的美好,昨日的擔憂,平時的歡笑,仿佛都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悉數破裂。
原來還是演戲。
云止突然笑出聲,笑容嘲弄,笑的裴祁心慌,他不知所措,原本堅定決心將錯就錯,卻又停下,一雙眼倉皇地看著她。
“你真是我教的最好的徒弟。”將她虛與委蛇那一套盡數學去,此刻騙她放松警惕。
裴祁愣住,輕聲喃喃,“阿止…”
云止嘆了口氣,不顧此刻的狼狽,抬頭輕聲問他,“為何要逼我呢,我說過我不想生孩子,為何要逼我呢?”
少年渾身一僵,脊背繃緊,看著她那副平靜又坦然的模樣,胸腔中突然升起無數憤怒。
曾經一次次被拋棄的場景再現,她忽視他,不要她的場景再現。
極端的恐慌伴隨著陡然升起的怒火,在裴祁心中熊熊燃燒。
他氣勢一凜,又怒又怕,只顧著斥聲,將內心的情緒一泄而盡,“我為何要逼你?問的好啊。”
他紅著眼,眼尾仿若沾染桃色,伴隨酒氣沾染,散發出陣陣醉人的紅。
“你說我為何要逼你!那你又為何要離我而去!”他怒聲質問,看起來比云止更加憤怒。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根本就沒想同我好好在一起,你根本沒想同我一起生活,你還是要走,你還是要和以前一樣!”
他紅著眼,眼中同樣氤氳,濕潤了睫羽,嗓音似有哽咽,“為什么呢…不是答應了我要好好過日子嗎,為何說話不算話,為什么!”
云止驚愕,裴祁的憤怒與可憐又一次展現在她面前,她甚至還來不及深思他話里說的話,少年的面色卻又迅速扭曲。
似是看出她啞口無言,看出她無法給出回答。
裴祁突然低低地笑了,嗓音很啞,響在她耳邊,如同羽毛一層一層刮蹭她的心。
他紅著眼,低聲喃喃,眼中氤氳沾染上睫羽,形成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絕望至極,“你看啊…你連回答我都做不到,明明答應的好好的,最后都要走。”
他突然瘋癲,狠狠抓住云止的肩膀,面目猙獰,抓得她皮肉生疼,他聲聲控訴,聲聲指責,又怒又委屈,又委屈又痛恨,“你個騙子…”
“你就是個騙子!”
“既然做不到說話算話,當初又為何要答應我,都是為了騙我嗎?騙我很有意思嗎!”
見他這瘋魔癲狂的模樣,云止突然不知該說什么,肩膀的痛讓她蹙緊了眉頭。
作者的話——
噓~
文中詩句由: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以及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改編,別記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