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變相的囚禁。
即使有裴祁之前給的太子私令如何,有一隊暗衛又如何?她如今衣衫不整,不說東宮,甚至連昭和殿都出不去,又何談使用裴祁給的這些東西。
果然,之前給她這些不過都是緩兵之計。到了這種時刻,他終究還是要露出真面目,難改奪人自由的壞毛病。
小侍女不敢搭話,只勸,“天色晚了,娘娘不若先睡罷…”
云止看她一眼,赤足踩過地毯,依槿禾所愿,裹著被子默默上床,見此,小侍女也松了口氣。
翌日。
云止醒來后,槿禾如往日那般侍奉她,“娘娘,奴婢替你梳妝罷。”說完,她又突然頓住,只恨自己養成了習慣,竟忘了如今的云止根本沒有梳妝打扮的必要。
是啊。
一個連宮殿都出不去,衣物都穿不了,只能裹著被子的人,梳妝來又有何用呢?
云止并未怪罪她,反倒答應了下來,“好啊。”
槿禾愣了片刻,又連忙點頭,“是,娘娘。”
少女坐于梳妝臺前,槿禾替她梳著頭,她整個人縮在被子里,纖細白皙的手腕從中伸出,擺弄著梳妝匣里的首飾。
約莫又是為了避免她尋死,珠釵首飾全被換成了木制,打扮起來頗為素凈。
槿禾替她梳好鬢發,見著匣子里全是素色釵飾,一時也神情復雜。
云止倒是渾不在意,依舊百無聊賴地擺弄著,將簪子拿走又如何,她就不信翻不出一只有掛鉤的耳墜來。
只要找到,刺破脈搏也是易事。
少女將匣子里的首飾都把玩個遍,耳墜是沒尋到,倒是突然從里面鉆出只金色的鈴鐺來。
許是因為鈴鐺并不尖銳,也無甚致死的可能,故而并未被收走。
小侍女存心寬慰云止,見著鈴鐺便順勢夸上兩句,“娘娘,這鈴鐺可真是稀奇,這般動它居然都不曾發出響聲,看起來似乎也頗為漂亮。”
云止抿唇,看了鈴鐺片刻才突然應聲,“是啊,很漂亮。”
她細細摩挲著金鈴精致繁復的花紋,曾經被忽略的記憶涌上腦海,只是有些模糊——
“此鈴鐺很是玄妙,平日里自不會響,但只要你將它拿在手中,呼喚我的名字,它自然就又會響了。”青年展唇,似乎是在邀功。
他說,“若是有何事情需要幫助,你也可以將鈴鐺拿在手中呼喚我的名字,待它發出響聲后,告知于它。”
“它會聽到,我也會聽到。”青年眉眼彎彎,嗓音輕柔。
“若是碰上我心情好,說不定還會幫你呢。”回想起這句話,云止甚至覺得自己耳邊都響起了那個青年肆意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