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接過來，頓了兩秒又問：“剛剛那個人怎么回事？”
“啊，他們是鄰市分局的，是那幾個目擊者報案報到他們那里去了，因為是我們的管轄區，就通知了我們，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封鎖好了現場。”
哦，這才有了今天早上她在床上被吵醒那一幕。
“周圍有發現死者的鞋嗎？”季念問道，她低頭把卡片放進物證袋里。
張武說：“暫時還沒有，我們還在和消防隊一起搶修路道，爭取保護證物。”
“死者穿著吊帶裙，外面是一件薄衫，”季念抬眸，淺色的瞳仁平靜如潭水，“泠川市兩天前開始降溫的，降溫第一天溫度穿這一身正好，死亡時間也應該就在那天。”
“陳法醫給的推斷也是36小時到48小時之內，她說具體的結果等她尸檢報告。”
季念重新蹲下來，盯著尸體，捏住物證袋伸手，對張武道：“拿去，查一下死者身份，核實一下那幾天的行程，要快。”
物證袋被接了過去。
“泠川中學。”
低沉的男聲輕慢地吐出這幾個字。
季念怔然，立刻蹙眉抬起頭。
那是一個很高的男人，穿著一條黑色西褲，白色襯衫的袖子挽到小臂。分明是逆著光看不真切，季念卻能根據那立體的輪廓感受到這個男人很好看。
像某個經常上鏡的男明星，儒雅溫潤，文質彬彬。
他逆光站在那里，瘦窄的腰線被晨起的陽光勾勒得清晰，身后的馬路車來車往，呼嘯而過，明明是極盡喧鬧的路上，他身上卻有讓人一眼看過去就安定下來的感覺。
這腰，肯定一推就倒。
季念想到的，自然是追捕罪犯的場景。
重點是——
“你是誰？”季念眉頭擰得更緊，“蹭”一下站起來，搶過他手里的物證袋，聲音加大，“誰放進來的？”
右手陡然落空。
“季念是吧？”男人右手拇指輕輕擦過其他手指，像是在撣灰，又像是在感受剛剛的物證袋，墨色的眼里看不見笑意。
他把手收回兜里，看著她說：“我是邢局派來接替郝銘隊長職位的，我叫林野。”
林野。
季念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省刑警大隊的傳奇人物，幾乎是一戰成名，三年前那個震驚全國的販毒組織連環殺人案就是在他手底下解決的，而且經他手的案子，沒有不破的。
空氣里靜默了幾十秒，只見季念把物證袋遞給張武，轉身站好看著他，眼白分明的眸子盯了他幾秒鐘，皮笑肉不笑著客客氣氣地喊了聲：“林隊。”
張武：“……”這是……不開心？
林野看了季念一眼。
這女人眼里明明還有些慍怒和不服氣，卻還是溫溫弱弱地喊了他一聲。
怎么聽怎么不高興。
他沒有心思去想她到底是什么心情，看了她幾秒鐘就別開了眼。
季念撇撇嘴，又從張武手里拿回物證袋，轉身走到邊上。
雖說她不喜歡當領導者，但中途突然過來插手她的案子，說沒有不爽是不可能的。
“林隊，季念她其實就是那個性子，你別想多了。”張武小聲地說道。
“嗯，”林野顯得不大關心，只問：“現場的情況說一下。”
張武開始對他娓娓道來。
季念又回到尸體邊上，蹲下來開始翻動尸體的右手，又翻了一下左手，皺眉思索著，“嘖”了聲。
“有什么發現？”林野忽然在她邊上半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