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不置可否地笑笑，“你的母親一直拉著我，跟我說絕對不是你做的，還說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這個紅燒肉，但是每次都緊著哥哥，她今天給你做的就是紅燒肉。”
沈溪愣住，打開飯盒，低聲自嘲地呢喃，“斷頭飯嗎？”
季念輕聲說：“如果你態度積極，量刑的時候可以減輕處罰。”
沈溪也不說話，拿起筷子把紅燒肉一塊一塊塞進嘴里，眼前逐漸朦朧成回憶里的樣子。
沈溪把那碗飯吃得干干凈凈，往后一靠，抬頭看著季念：“我全都說了吧。”
“五年前，陳海年死了，替陳海光死的。陳海光這個賤人，為了讓我不把事情鬧大，就跟我媽提親把我娶了，我當時就想著，一定要給海年報仇。”
“所以你就栽贓你媽？”
“要不是她，我早就和陳海年結婚了！”
曾經有多少恨，現在說來也不過是滿眼遺憾了。
“那天晚上我把陳海光約出來給他喝了安眠藥，灌了三杯白酒，然后跟我媽說他喝了酒，怕他中途醒過來打我，就讓我媽過來幫我綁住了他，我媽離開以后我就把他悶死了拖到鐵軌上，雙手綁在樹枝上傾斜著，等著火車把他撞沒。”
“用什么悶死的？什么繩子，哪來的？”
“家里的濕毛巾，繩子是家里用來吊臘肉的繩子。”
季念又問了一些細節相關的問題，打算結束這次訊問離開時，林野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她回頭去看，林野徑自坐下來，敲了敲桌子，“你認識姓季的人嗎？”
沈溪愣了一下，搖頭：“不認識。”
“你確定？一點都不猶豫？”林野抬眸看著她，目光深邃。
沈溪看上去很無所謂，“我圈子很簡單，我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大可以去查。”
“你知道什么是尸斑嗎？”林野又問。
沈溪搖頭，有些不耐煩地說：“要問什么直接問。”
“是你在尸體腋下印上字的？”
沈溪愣住：“什么字？”
林野把照片推到她面前。
沈溪接過來一看，立刻堅定地搖頭，“不是我。”
“好。”
林野沒有再多問什么，扯了一下季念的領子就走了出來。
季念捂著脖子跟他一塊走出去。
一關上門，林野啟唇還未出聲就聽見季念幽怨的聲音。
“能不能不要扯領子啊，痛死了。”
林野原本以為她是開玩笑，低頭去看，她領子下的肌膚確實紅了很大一片。
女人的皮膚都這么嫩？
林野皺眉。
“你剛剛就是特意進來問這幾個字啊？”季念彎腰去看他手上拿著的照片，笑了笑，“還是個簪花小楷，不錯啊。”
林野怔然幾秒，后撤一步，眉頭倒是沒松，“尸體身上的字還沒有結果。”
“那能怎么辦，沈溪都認罪了，也是她悶死了死者。”
“你就不覺得奇怪？”
“啊，”季念伸直腰看著他，“什么啊？”
“當時案現場留下的長時間站立的腳印，煙頭，和尸體上的字。”林野說。
季念無所謂地聳聳肩，“現在也查不到什么，干脆先耗著唄，我去喝口水待會下班我著急回家呢。”
林野看了她兩秒，別開眼，“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