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還沒看清楚那人面目，他就蹲了下來，她聽得那人淡笑出聲：“怎么在這哼肖邦啊？”
看清楚是誰，季念更沮喪悶著頭嘆口氣，“我回不了家。”
林野半蹲在她身前，“呦，還帶著只貓，出來私奔啊？”
季念搖搖腦袋，垂頭喪氣地開口：“有臟東西跑進我家了，我不能回去，我叫了保潔阿姨過來消毒打掃。”
“吃飯了嗎？”林野問。
季念抬頭去看他。
林野這雙眼睛生得好看極了，深色的瞳孔透著清澈的意味，卻時而讓人看不透。他唇形總是向上勾的，此刻他眸子帶笑，就這么看唇也好像在笑一樣。
“沒吃。”
季念想了想更悲傷了。
“臉怎么了？”林野眉頭擰緊，抬手去觸她臉上紅腫的傷。
“嘶，被人扇了一巴掌。”
突然被他碰一下，痛意又傳上來，沁著雨水反復鞭笞著她。
“不過我打回去了。”季念補充道。
林野低頭看著她，有些想笑。
明明自己也吃虧了，臉上還掛著紅印呢，這會兒說著卻有點小得意，眉梢都染著，著實好笑。
“去我家坐坐？”林野站起來，把傘打在她頭頂上。
“也成。”
總比她在這等一場沒完沒了的雨停得好。
季念扶著墻站起來，“嘶，腿有點麻了。”
林野伸出手，“我扶你？”
季念搖頭，“你讓我自己緩緩就好。”
林野黑色的傘，遮出一片陰影，將雨幕隔絕在二人之外。
季念手扶著墻，另一只手把半半摟在肩膀上，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林野的傘不大，季念挨著他的肩膀走在一塊，雨滴輕輕地打在傘面上，傳來陣陣的聲音。
林野彎唇，看著前方的路，啟唇道：“話說回來，你怎么搞得這么狼狽？”
季念嘆了口氣盯著這個雨季不知道第幾場雨，回過神說：“回頭跟你說。”
雨天很冷，冷風不留情地往單薄的衣服里面灌，季念挨著他的肩膀，暖意從他那邊傳來。
到了林野家里，季念身上是濕的，站在玄關不敢動，林野在鞋柜里找了雙一次性拖鞋，遞給她說：“把濕外套脫了，放門口掛著就行，我去給你拿條毛巾。”
季念以為他會拿條普通的毛巾，結果他拿了條比她家浴巾小一點的毛巾過來，“裹著點，去沙發上坐。”
季念接過來裹著，慢吞吞抱著半半在沙發上坐下來。
林野從臥室里走出來，拿出一瓶碘酒放到她面前，“把臉上的傷口處理一些，有點滲血了，當心留疤。”
季念拿出手機照了一下才發現臉頰真的有些滲血。
她牽著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
辛曲這巴掌，是真狠啊。
她打開手機的鏡子功能，邊照邊涂碘酒，半半就從她懷里掙脫下來。
半半有些拘謹地在季念腳邊亂轉，抬頭看了林野一會兒，忽然走過去。
季念分神看了眼說：“你當心點啊，半半可能有點怕生，我有段時間沒給它剪指甲了。”
她剛說完，就看見半半走過去蹭了蹭林野的腿。
“好像不怕生。”林野說著，俯身摸了摸它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