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抬腕看了眼表,八點五十多了,“去。”
這家酒吧在與盛堯街完全相反的地方,這個點正是生意好的時候,酒吧里熙熙攘攘全是人,跟著醫院搖頭晃腦的,桌子上玩游戲的,頭頂的燈跟著音樂的節奏變換著顏色。
燈紅酒綠,金迷紙醉。
林野一行人便裝到來,并沒有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找了個吧臺的地方坐好,季念要了杯果汁,掏出手機翻出嚴傾城的照片,撐著頭對酒保笑了笑:“小哥,認識照片上這個女孩嗎?”
酒保用毛巾擦拭著杯子,側目看了一下,然后狐疑地看著季念,又看向她身后的林野。
“你們是她的親戚?”酒保皺了眉頭,“這事兒不是過去挺久了嗎,你們也拿到賠償了,怎么還來啊?”
季念敏銳地察覺到了話里的不對勁,嘆了口氣,“我也是被喊來的,她發生了什么事我都還沒完全弄清楚。”
她收了手機,抬起眸子,“不過說起來,這件事情,你們也有責任吧?”
酒保連忙擺手,扯著嘴角笑了笑,“不關我的事啊,你們家也應該清楚,他們的事情哪里是我們打工的能說上話的,當時情況復雜,我們也怕把自己搭進去,不過老鄭做的確實夠絕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他能更絕。”季念晃了晃杯子里的液體,抿了口,眸底帶著淡笑,唇角輕輕勾起,“你覺得呢?”
那酒保牽起一個尷尬的笑,“應該是謠言啊,我也沒見過。”
酒保說完,欲抽身離開,季念卻突然抽出來五百塊錢,“再聊聊。”
有錢賺誰不樂意,酒保又回來了。
這里的酒保顏值高,偶爾陪女客戶聊聊天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季念看著他調酒的動作并不熟練應該剛學會沒有太長時間。
這種情況下,邊上動作利落的酒保應該更被需要一些,所以季念才直接開口留住了他。
陳饒把驚訝咽進肚子,轉頭跟林野說道:“頭兒,你老婆行啊,這特么都能聊起來?”
“險招,”林野看著垂眸的季念,輕輕彎唇,“險,也妙。”
陳饒聽他說險,兀自點點頭皺眉問:“我們為什么不直接問啊?”
“一會兒問,”林野看著自己杯子里深紅的液體,“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身份,得到的答案往往是不同的。”
季念彎眼撐著腦袋,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絕美的臉上,映出幾絲落寞。
酒保看著她有些出神。
“傾城是我表姐,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去世了,媽媽工作忙沒時間管她,造成她比較叛逆,早早的輟了學,我們很多年沒見了,我也是聽說那件事的時候才想起她。”季念有些傷心地說道。
這些都是陳饒查出來的死者信息,但她這個自述者的口吻都是編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最是要命。
季念狠掐了一把大腿,眼底含淚:“她跟我說當時不嚴重,是真的不嚴重嗎?”
酒保沉默幾秒鐘,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家里人不告訴你應該也是怕你傷心。”
“不知道真相我會更傷心。”季念抿著唇,低聲道,“要是當年她離家出走我把她找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