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解放醫院。
季念脫力地坐在醫院的地板上,滿臉淚痕,誰都拉不起來。
這次不少人進了手術室,可最重的還是林野。
一個晚上,他被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季念差點在手術室外面昏過去,一直到眼淚哭干了,才一言不發地蹲在角落里面。
季青山捂著手臂上擦傷的傷口走到季念邊上,輕聲喊:“念念,不哭了。”
季念怔怔抬起頭,看見季青山的臉,通紅的眼睛干澀無比:“舅舅……林野他……他在手術室里好久了……舅舅……”
季青山半蹲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后背,“會沒事的,你相信我,也相信他好不好?”
季念抱著膝蓋說不出話來,邊上陳饒幾個大老爺們也紅了眼眶。
天色微微變紫,是天亮的征兆。
手術室的燈終于熄滅,醫生有些疲憊地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手術成功了,就看這幾天又沒有什么情況了,要是這幾天沒事,就只用顧著術后恢復了,對了,病人需要靜養,你們最好不要進去打擾,”
“謝謝你們,謝謝!”季念含著淚說完,有些腿軟地靠在墻上,看著林野被推到重癥監護室去。
林野要查的幾個指標逐漸恢復正常,卻一直到第三天才醒過來。
正是六月初,林野睜開眼就看到了季念。
季念對上他墨色的眸子,一咬唇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骨節分明的手觸上她的臉,聲音沙啞著:“哭什么。”
季念哆嗦著嘴唇輕聲說:“你終于醒了,你不知道你一直不醒我有多害怕。”
“我舍不得你啊……我怎么會扔下你一個人呢。”林野輕輕勾唇笑著。
季念把醫生叫了過來,給林野做了個比較大的檢查。
“總體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醫生說完,看向季念,“季小姐跟我出來一下。”
季念走出去,緊張地看著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拍了拍季念的肩膀,“還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們,這位病人以后不能從事警察這種的工作了,特別是出外勤的,他的傷不能支撐他長期做這種高強度的工作。”
季念把這件事告訴了林野。
林野只笑了笑:“不能做就不能做唄,我媽也應該等著我繼承家產呢,希望不會敗光了。”
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他才想起來父親那件事。
如果父親在的話,也會支持母親的決定吧。
有些恨,突然間就消散了。
歲月最大的洗禮就是不斷給你經歷,讓你明白,曾經的自己有多么幼稚。
人生就是應該成長的,無論多大年齡。
季念也跟著他笑。
林野輕輕勾著季念的手,“我餓了。”
季念立馬起身,“我竟然把這件事忘了,你等著我啊,我現在就給你去買點粥。”
“好。”
一個月以后,林野轉院去了B市的醫院,沒幾天就出了院,去了泠川。
半半伸手勾著季念的月季。
季念皺眉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林野,“你胸口還疼不疼啊?”
林野誠實回答:“有點。”
“那你還吃這些辣的!”季念要被他氣死了,明明原來不能吃辣的一個人,突然開始喜歡吃辣,康復期間時不時吃一些。
林野還給自己找了個借口,叫“季念效應”。
季念有時候真想把他打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