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青這死妮子定然知道她的心思,才肆無忌憚的說出來的。
這么一鬧騰,李念香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夾了一塊豆腐送進嘴里嚼了嚼,好在剛才也吃了不少肉,少吃一點也沒啥。
一家子酒足飯飽,撤了盤子,重新沖上粗茶,才坐下來一起說話。
姚老二拿著竹簽剔牙,翹著二郎腿,笑呵呵的看了眼田建軍。
“外甥女婿,以后得空了常來,家里人多才熱鬧呢。”好酒好菜的吃著,才是神仙過的日子。
“我聽二舅的,以后帶著香香常來串門子。”田建軍陪著喝了幾盅酒,臉頰有點紅。
“嘿嘿……從二大爺換成二舅,我是不是降級了?”姚老二剔著牙,吊兒郎當的冒出一句。
“老二,兩口馬尿就把你灌暈了,胡說什么呢?不會說話就跟我滾回去睡覺。”姚老太看著外孫女漲紅的臉,瞪了眼二兒子。
“得,我確實有點暈乎,這就去睡,你們聊。”
姚老二說著,還真站起身走了,吃飽喝足瞇一覺,人生一大快事。
臨出門之際,姚老二煞有其事的拍了拍田建軍的肩膀,
“好外甥女婿,好歹你也是吃商品糧的,人脈廣路子足,如果有啥輕生又賺錢的活別忘了給二舅介紹介紹。”
“哎呀,還真是這個理兒,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甭管二大爺還是二舅,都是你們的長輩,一家子自然得相互幫襯才是。”
白棗花一拍大腿,舉雙手雙腳贊同。
他們當家的口才好,跟人打交道絕對一流。
好吧,白棗花對姚老二有股迷之自信,覺得姚老二能干,就是懷才不遇。當然這話是姚老二給她灌輸的。
說難聽點,其實姚老二就是個二流子,比起村里那些站不直的二流子,姚老二識字,會背幾首詩詞,顯得高級一些。
誰讓白棗花就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婦女呢,自然不會把自家男人跟二流子畫上等號。
李念香聽著二舅二妗厚臉皮的要求,心里嘔的要死,她今天明明是來跟姚素秋添堵的,但是現在堵得心口疼的卻是她。
都說娘親舅大,她娘雖然跟她不親,但是姥娘這一家子她卻不能得罪,萬一她在田家有個什么事兒,還得靠姥娘一家幫她出頭。
所以,就算心里不痛快,也不得不端著笑。
“二舅二妗說的什么話,建軍哥才在鄉里上班不久,雖然吃的是公家糧,但是頭頂上還有領導管著呢。等他混熟了,站穩腳跟了,才能想別的。”
李念香的意思很明白,現在他自己還沒站穩,怎么幫你們?
姚老頭聽著外孫女的語氣,微微擰了擰眉,也覺得有道理,建軍確實年輕了點,也才參加工作不久,自認比不得常年浸淫在公社的老人。
“是這個理兒,建軍資歷低,得多磨練才能長見識,好在你是大學生,學的快,用不了幾年,必然高升。”
“那就借姥爺吉言,建軍哥混的好了,親戚們自然也會跟著受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