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觀察下來，顏瑟的身體確實如眼睛看到的那樣，并不是很好。
一旁的閔公公趕緊過來，拿出干凈的、用藥物浸泡過的手帕，遞給程月擦拭手。
眼睛里流露的都是擔憂和關懷。
顏瑟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咳嗽聲音時有響起，閔公公趕緊站在程月和顏瑟之間，擋住了她咳嗽出來的那些氣兒。
“太后娘娘，顏小姐看起來確實身子骨不適，您身子骨虛弱，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程月瞥了一眼閔公公，點點頭，由他扶著回了涼亭里，其他的人都跟著又遠離了一些顏瑟，就怕被傳染上不好治愈的病證。
“瑟瑟，可有看過太醫？”程月是知道顏景澤這段期間都在找神醫，明知故問。
顏瑟咳嗽一聲，“找過，爹爹求了皇上，派太醫給我和娘親都看過，太醫說，這病癥有點像瘧疾……恐是被蟲叮咬……”
周圍的人一聽“瘧疾”，急忙發出驚恐的聲音，后退，用手帕捂住嘴，都不等顏瑟后面的話說完，一個個都害怕地看著顏瑟。
要說這些人的反應是真的搞笑。
顏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作為有醫術底子的程月反倒是松了一口氣，這若是真的瘧疾，反倒是不用怕，這種病大多通過蚊蟲叮咬。
后續程月又和眾人嘮嗑了一會兒，就給了閔公公一個眼神，后者點頭。
閔公公朝著眾人宣話道，“今日到此，各位貴女都自行回府吧……”
顏瑟在婢女的攙扶下，也準備離開，卻被閔公公給喊住了，其他人看了看顏瑟，紛紛提著裙擺趕緊走人了。
程月坐在亭子里，顏瑟在外由丫鬟攙扶著，前者目光飄遠，像是在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道，“瑟瑟，你爹爹當真說了那些話？”
顏景澤確實說過這些話，顏瑟也只是做了傳話的工作，至于太后信不信，誰也不清楚。
“回太后娘娘。”顏瑟抬眸看著太后娘娘姣好的容顏，“人這一輩子，追求的不過是一個愛字，對愛人的愛，對親人的愛。”
他們顏家也沒有什么大志向，風里雨里，戰場上都熬下來了，如今這柴油鹽醬醋茶的日常，反倒是成為一件幸福的事兒。
顏瑟的目光落在程月身邊的閔溪平身上，后者雖然是公公，卻也看得出來年輕時候的容色，定然不俗。
“有人選擇陪伴在愛人身邊，不計痛苦，一輩子也甘愿鎖在高墻之中。”
“自然也就有人愿意拋棄榮華富貴，只求一家人安康的選擇，太后娘娘，您覺得呢？”
后面這半句話倒是有些逾越身份了。
閔溪平站在程月身邊的時候，已經習慣了低頭順眉，成為了真正的公公姿態。
此刻聽到顏瑟意有所指的話，他看向顏瑟的目光里參雜了冷意和警告，甚至還有殺意。
顏瑟當做沒有看到。
她假意咳嗽了兩聲，看著太后目光恍惚的樣子，“太后娘娘，天色不早了，瑟瑟就先告退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程月揮揮手。
丫鬟扶著顏瑟朝著門口走去。
身后兩道目光緊緊地隨著顏瑟，突然，程月叫住了顏瑟，“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