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耳機里的發令,如同石沉大海,聽不到任何回復。
而在詹勇友眼前,那幾個隊員的身影,就像是被教堂的陰影吞沒一般,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
石子落入湖中還要濺起水花,這些人的失蹤,卻連一點漣漪都沒有。
“到底,發生了什么?”
詹勇友心臟狂跳,但事已至此,早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跟我一起上。”
男人身先士卒,向教堂的方向前進。
其余隊員也一并跟上。
等到詹勇友來到教堂門口,他看見了......
一個小女孩?
她不過十歲的模樣,身穿小小的白色連衣裙,小臉寫滿了緊張和害怕。
女孩小心翼翼的看向詹勇友,態度如同受驚的小獸:“叔叔,你是誰?”
‘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種地方,哪來的小女孩?’
‘不要理會她,不要靠近她。’
詹勇友很清醒,可他的身體卻不這么想。
‘我要保護她!帶她離開這里。’
男人帶著和善的笑容,情不自禁向女孩走去:“不要怕,沒事了。”
越是靠近,這股保護的欲望就越是高漲,讓他忽略了除此之外的一切異常。
小女孩慌亂的跑進教堂。
“小心!”
男人快步跟上她,而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邁入教堂的大門,身體被陰影所覆蓋。
他殘存的理性終于有一絲被喚醒。
大門緩緩合攏,從中傳來慢條斯理的咀嚼聲。
隨后,一切歸于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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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對身后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背著背包回到了孤兒院門口,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
經過早上黑血幫眾的打砸,孤兒院的大門殘破不堪,而此時,門口更是被堆上了一堆又一堆的垃圾,濃烈的惡臭縈繞在附近,蒼蠅嗡嗡亂飛。
光是看著就惹人生厭。
一片狼藉。
安樂知道,這是黑血幫的報復。
作為底層的幫派,睚眥必報是他們必須擁有的品質。
只有夠狠,才不會被其他幫派視作膽小。
當外人知道強行吃掉他們,可能會被崩掉幾顆牙,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可笑的是,倘若惹到有背景有實力的人物,這些家伙就只會把牙齒打碎了吞進肚子里,像是野狗般夾起尾巴,連叫都不敢叫一聲。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面對孤兒院的老弱病殘,黑血幫自然要好好的“展現威風。”
這堆垃圾的行徑,在安樂看來,其實都算得上溫和了。
‘是在忌憚老院長嗎?’
安樂分析著。
槍械肯定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老院長有手槍,難道黑血幫就沒有嗎?
在月涌市,對槍械的管制,僅僅是“比較嚴格”而已。
一定是有別的原因,能讓黑血幫有所收斂。
“安樂哥!”
胡蕓正在清理門口的垃圾,小臉氣鼓鼓的,很不高興。
“他們居然敢把一車垃圾都倒在我們院子門口,太過分了。”
‘這才哪到哪啊?’
安樂想著,“真正過分的事情可不是這樣的。”
他其實早就看出來,胡蕓是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女孩,或者說,很純潔?
沒有受到社會的污染。
再結合胡蕓最近才被院長收留的信息,有極大的可能,她是那片荒廢城區的居民。
安樂對這點心知肚明,沒有點破,更是沒有糾正她的觀點。
天真,本就是孩子的特權。
殘酷的現實,由他們這些成年人背負就足夠了。
安樂笑著摸摸胡蕓的小腦袋:“別生氣啦,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