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終于結束。
安樂卻還是沒有從方才的疼痛中回過神來。
他不是沒有經歷過更深刻的痛感,但只要稍稍聯想到那種永無止盡的折磨,即便是他也為之動容。
從這個角度來說,炎女的易怒、暴躁,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除去對炎女的感同身受外,安樂對這波收割的污穢理智還是很滿意。
【污穢理智:25】
這是算上了他在現實里擊殺污血獸的收益,以及上次剩下的8點污穢理智。
足夠令他抽卡兩次,或是進行兩次升級了。
安樂之所以攢著它沒有用,除了想看看有沒有比“淺灰”更高的恩賜等級,還是出于“完形崩潰”的后遺癥。
這六天以來,這種特征仍然偶爾影響安樂的認知。
好在頻率在逐漸降低,程度在慢慢減輕。
看起來,這就和感冒似的,在身體的“免疫力”下,還是會不斷趨近于正常。
為了避免病癥加重,安樂才攢了兩發的量,準備在儀式后再使用。
說來奇怪,在舉行完儀式后,安樂自己也有種神清氣爽之感,好像腦海里的一片陰霾被驅散了一樣。
‘這是......’
安樂不由得皺起眉,表情難看起來。
他忽然想通了傍晚吃飯時,沒來由的異常,以及心底的空缺感是怎么回事。
十二個。
孤兒院內的孩子總數,不是十一,而是十二!
而再度將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進行排查,安樂很快就找到了“被遺忘的孩子。”
——靈溪。
剛剛十歲的、長著犀牛角的亞人小女孩。
算是孤兒院里和安樂最親近的幾個孩子之一,還被他吩咐過探查傳言的實情。
甚至安樂還想起來——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聽靈溪說,馬上就要到她的十歲生日了。
他們前些天不還在孤兒院里為此籌備嗎?
就連那手機.......好像也是安樂聽了靈溪的話,想為她準備的禮物?
記憶一旦生起一絲漣漪,便像是海浪般卷起一朵朵浪花。
那些不合理的、不協調的地方,全部回歸原位。
可與之伴隨的,是安樂從心底升騰而起的寒意。
隨意篡改他人的記憶?
且旁人全然沒有意識到這點?
雖說早就知道這世界的超凡能力匪夷所思,但眼下還是讓安樂體會得更加深刻。
“安樂,你還好嗎?”
發現安樂的異常,炎女沙啞的問道。
在被觸手抽走“污穢理智”后,她居然和先前沒多大差別。
不像是那些一般的信徒,此時身上仿佛打上了圣光的濾鏡,平靜而祥和。
安樂:“我沒事。”
即便他心中略有焦急,很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但現在,還得先把眼下的炎女應付過去。
“我遺忘了不少事情。”
安樂用懇求的目光看向炎女。
“你能告訴我,這教堂外是什么樣的嗎?”
既然已經用“失憶”這種老套的借口,不如貫徹到底,借此獲取更多的信息。
至于可能會引起修女塞蕾的猜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凡事都有利有弊。
再者說了,安樂也不是信口胡說。
就他在現實里接觸到的知識,都有說明,這類和神祇相關聯的儀式,有極大可能會造成難以預料的結果。
失憶都算是好的。
直接瘋掉,貌似都挺正常的。
所以現在,修女塞蕾似乎也沒有懷疑?
“外面的世界啊......”
炎女歪過腦袋,認真的思考起來,最后吐出一個字來。
“霧!”
“很濃、很白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