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一個詞語來形容張閑歲此刻的心情,那無疑是——
后悔!
總之就是非常后悔!
在他原本的設想中,不管安樂驅使自己做什么,都需要束手束腳。
畢竟月涌市警衛司對迷霧教派的態度,極其嚴肅,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
要是安樂表現出與之相關的能力,都不需要自己動手,警衛司都要對他嚴加監控、調查。
再加上張閑歲的要求是“永生”,也就說明安樂不能命令他去自殺,或是消滅他。
這樣一來,區區一百年的驅使,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是老人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直接將他帶到了這樣一個鬼地方,而且手段極其殘忍的榨取他的價值。
‘我真傻,真的……’
現在回想起來,張閑歲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惡魔蠱惑下簽訂了契約的愚蠢之人,最終一步步墮入地獄。
可惜,一步錯,步步錯。
張閑歲心如死灰:‘我已經,回不去了……’
這時,安樂問道:“說說吧,關于【霧之種】,你還知道什么。?”
老人在紙上記錄的內容很有限,不如直接向他詢問。
張閑歲抬頭,看見黑袍神父俯瞰的冰冷視線,霧氣差點被嚇散掉。
安樂在張閑歲心底,已經留下了一道濃墨重彩的心理陰影,估計這輩子都無法消散。
“【霧之種】,是用來引導他人來成為迷霧教徒的事物,通常由主教賜予給一般信徒,再由一般信徒種在合適的人選身上。”
“這樣一來,可以減少主教暴露的可能性。”
張閑歲老實的說道,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是安樂提出的問題,他都無法拒絕回答。
他心底也有一兩分的自暴自棄,像是出軌的女人一旦邁過那一條線,便會一步步墮入深淵——既然都成了對方砧板上的魚肉,與其被拉去經受那種折磨,還不如痛快一點,說不定還能少受點苦難。
“主教啊……”
安樂自語道……這次,貌似能抓到一條大魚?
不過他很快想到另一個要點。
如果麗莎真的是迷霧教徒,那她很可能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也就是說,警衛司的內部……
安樂皺起眉,再次問道。
“警衛司里,有你們的人?”
張閑歲怔了一怔,苦澀點頭:“有是有,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那你對迷霧教派的高層知道多少?”
這時,張閑歲面色一變,變得極為驚恐,跪倒在地上,求饒一般喊道。
“不能說,我不能說!”
“只有這件事不行,一旦說出口我就會死!
他甚至破罐子破摔:“要么,你干脆殺了我!”
“你殺了我吧......”
安樂檢查了一下,張閑歲的情緒并非作偽,而直覺中也察覺到些許危機感,這意味著如果真的強行讓他說出口,相當于違背誓言,靈魂會遭到反噬。
看起來,這似乎是某種類似禁制的手段,可以避免教徒泄密,唯有直接調取記憶才能窺見真相。
安樂暫時放棄從老人身上發掘秘密的想法,把他重新關進小黑屋碼字,順帶看了一眼屬于麗莎的小面板。
上面的(+)號,仍然是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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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揮灑在大地上。
月涌市的居民們紛紛從睡夢中蘇醒,開始一天的工作。
狹小的臥室里,充斥著鬧鐘“鈴鈴鈴——”的喧鬧聲。
身穿睡衣的少女處在半夢半醒間,努力伸出手想把鬧鐘按停,但是連伸了兩下,都因為手太短沒有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