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實話。
安樂對密的提醒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在最開始,安樂和塞蕾第一次初遇時,他就抱著極其警惕的心理。
而后,在主動坦露心跡后,塞蕾則是一直扮演著一個聽話、忠實的修女形象,除了她把有些秘密埋藏在心底、偶爾看安樂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吃了似的這些缺點外,她可以說表現得非常完美。
即便,不可否認,安樂對她仍有一兩分的猜疑。
但修女仍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猜疑和信任有時并不矛盾。
如果一個人看起來很忠誠,聽起來很忠誠,聞起來很忠誠,所做的事都是忠于你的,你有什么理由說她不是忠誠的呢?
哪怕塞蕾所做的一切都是扮演出來的,但只要她能繼續扮演下去,安樂也就會一如既往的信任她。
安樂覺得,密的舉動,有點像是……在刻意挑撥他和塞蕾之間的關系?
因為看見他口型的,也不只有安樂。
塞蕾顯然也看見了。
安樂用余光悄悄觀察塞蕾的反應,她正低著頭,灰棕色的發絲揮灑,潔白的俏臉上似有掙扎、猶豫,像是在做某種決定。
安樂很好奇:‘她想做什么?’
只見這位修女沉默片刻后,便抬起頭,向安樂走來。
她清冷開口,語氣中卻帶上特別的情緒:“安神父,您怎么沒問過我……想要什么?”
安樂:“嗯?”
他的思維一時間沒跟上來,沒想到塞蕾會提出這個問題。
仔細一想,安樂意識到他的做法確實不對。
不患寡而患不均。
就好像是公司老板當著其他員工的面,嘉獎一名新入職的員工。
老員工自然會心懷不滿——憑什么他有我沒有?
隨著塞蕾步步逼近,安樂有些心虛,心生升起不妙的預感,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他問道:“那你……你想要什么?”
塞蕾抬起頭,展顏一笑,美得驚心動魄:“我要安神父您……”
“……借我用一會兒。”
說這話時,修女身上的氣質,像是在一瞬間從北極的冰山變成了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充斥著熱意,連空氣都有些燥熱。
“什么意……唔!”
還沒等安樂的話問完,塞蕾就伸出手,一把他的頭向下按,埋在那深不見底的“邪惡”中。
“唔?唔唔!”
安樂下意識的掙扎,卻發現塞蕾的纖手,像是一塊堅固的鐵鉗,將他牢牢制住。
哪怕是安樂強化過數次的體質,在這股力量面前都無法抗拒。
既然不能反抗,安樂就只好享受了。
臉頰上傳來的觸感,不同于安樂曾接觸過的任何事物,唯一相接近的體驗,是上次被塞蕾膝枕時,臉枕在大腿上的感覺。
有點像是棉花,卻又有彈性,很溫暖。
語言的局限性在此體現出來。
安樂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去形容此時的感受。
如果這是“深淵”的話,那他愿意永遠沉淪于此。
安樂想到一句話:‘圣光啊,這邪惡值得一戰。’
恐怕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他又想到:‘原來借用一會兒,是這個意思?’
‘但是,塞蕾該不會得寸進尺吧?’
在發現安樂不再抵抗后,塞蕾手上的力道放松,變為撫摸,另一只手則放在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