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手中的毛筆沒有停止過,繪畫居然也給人一種行云流水的感覺。
在他筆下,一座山高聳,有一泉水自山腰拾級而上,匯入河中。山腳有一小橋跨泉連接山路,橋上兩人,老者仰首側耳,似聽泉流松聲,一童攜琴隨后。泉畔是茂密的松林,枝干虬曲,藤蔓纏身。一條崎嶇不平的野路,蜿蜒通向山間。
他畫得很快,一幅畫在短短的二十來分鐘,逐漸成型。
許多人看到這一幕,驚嘆連連。
哪怕不是行家,普通的觀眾,看到這幅畫,跟他們搜索出來的《山路松聲圖》幾乎一模一樣,就知道厲害。
“牛蛙!畫得又快又準。”
“雖然沒放大看,但看上去一模一樣,跟復印出來的一般。”
“這才是高手。”
“大佬,給跪了。這幅畫,能送給我嗎?”
“樓上想屁吃嗎?”
……
最吃驚的,莫過于像老陳那樣的繪畫行家,簡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這非常了不起,起碼他們是做不到的。
松樹枝葉的畫法,從夏圭中來,但遠比之繁盛、寫實。以細勁的中鋒勾勒,轉折頓挫,不乏法度。山石硬朗,棱角分明。
勾筆較濃,而皴筆較淡,以濃點分出石的構成和層次,墨色通透而儒雅。用筆頓挫轉折,遒勁飛舞,巧妙地點出了松聲之意境。山的結體,錯落盤桓,層次清晰,景致優美,而且真實感很強,有北宋全景山水的韻致。
背景的處理極為簡括,炕炕洛藩,給人以空曠蕭瑟、冷漠寂寥的感受。
“如何?”劉大富笑問道。
老陳臉色嚴肅:“這人,感覺比我老師還強。
你看他畫的,構圖簡明,高低呼應,使畫面呈現一種空靈潤澤的感覺。
這怎么說呢?
是一種境界,境界你懂嗎?我雖然能臨摹得像模像樣,但沒有這種境界,就畫不出這種韻味來。”
嗯?
劉大富驚了,老陳的老師,可是省內著名的國畫高手呀!放在國內,據說也能排進前五十的。
一些博物館的古畫需要修復、重畫等,人家也有參與,可見有多強。
老陳苦笑:“別這么看我,我真沒開玩笑。而且,我看他的畫技,似乎就是學習唐伯虎的,臨摹得如此程度,我是第一次見。”
說完,老陳又問:“老劉,你跟他熟?引薦一下吧!”
熟?
哪能呀?都沒正式見過面,怎么引薦?
“想認識,還不容易?人家的地址是公開的,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嗎?想干嘛?切磋?我看,你可能會輸得很慘,懷疑人生。”劉大富提醒自己這位發小。
“胡說什么?我就想認識認識,請教一二。以后有什么活動,可以拉上他一起,倍有面子。”
劉大富想說,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實意圖吧?
無非就是想結交一個厲害的畫家,好方便你以后吹牛逼。他這個發小,就好這一口,劉大富見怪不怪。
“我還是發給我老師看一看吧!”想了想,陳國良說道。
上一次,他就聽自己老師嘆氣,似乎在修復一幅唐伯虎的傳世作品,遇到了困難,在場的那些國手都不敢輕易下筆。
據說,那幾筆雖然筆墨不多,卻是整幅畫的靈魂,點睛之筆,大家都沒什么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