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昕眨眨眼睛,沒有辦法從震驚中回過魂來。一晚的失眠也許讓她的腦袋自動關機了,她覺得沒有辦法思考。齊禹的神情慢慢暗淡下來,甚至出現了一點可以稱之為緊張的表情。如昕從來沒有看到他為任何事緊張過。他把她的手握緊一點:“如昕,你,你喜歡我嗎?”她自然是喜歡他的,甚至太喜歡了一點。但是他呢?他喜歡她嗎?她低下頭,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齊禹還是沒有等到如昕的回答。他咳嗽一聲,靠近一點,伸手想抬起她的臉,又猶豫地停下了:“如昕,你,是在生氣嗎?”
她遲疑了,良久才輕輕地說:“齊,齊總,你其實不用。。。。。。”如昕低下頭,不想讓齊禹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也許他只是喝醉了,她,沒有想讓他負責的意思。什么年代了,一個吻而已,她現在委屈的感覺也只是一時的。畢竟,這是她的初吻。
“不用什么?不用我負責嗎?昨晚的吻,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是嗎?”齊禹聲音冷了下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你,你昨晚只是,只是喝醉了。”如昕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來越低。
一雙手把她的臉扳起來,如昕抬起眼睛,迎上的是齊禹放大的臉。他用力吻上她的唇,眼睛緊緊盯著她驀然大睜的眼。他很快放開了她:“這次我是清醒的。紀如昕,我喜歡你,沒有喝醉,也沒說胡話。如果你不喜歡我,現在可以給我一個耳光。”他聲音沉沉。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她喜歡了很久的男人。他的臉上有點生氣,有點緊張,還有點期待。他說他喜歡自己。這是真的,多么好,多么好多么好。他的臉離她這么近,眼里的光很熱烈,眉毛很黑,睫毛很長,挺直的鼻,紅潤的唇。她只要稍稍偏頭,就能親上他的頰。她悄悄羞紅了臉,雙唇湊過去在他臉上輕輕一觸。齊禹眼中爆出喜色,終于低低地笑了。“你嚇著我了。”他說,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她說過,年輕時候的紀如昕,真的很勇敢。很多事,即使看不到未來,也隨心而動,做了再說。
那天上午他們沒有急著趕回去。齊禹說既然來了,要在澧山觀光一下。澧山其實是個開發得相當成熟的旅游區。
山道兩邊是滿滿的竹子,雖是冬天,竹子依然青翠。山上的石級有點滑,齊禹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翠羽森森,走在山間,時而遇到怪石嶙峋。石級的盡頭是一個觀景臺,早上薄霧未散,絲絲縷縷間竹濤涌涌,齊禹把如昕攬在懷里,登高遠望。山下還是濃霧滾滾,什么都看不清。天氣很冷,可她覺得溫暖。
“齊,齊禹。”叫慣了齊總,如昕改口改得很困難。
“嗯?”
“回去之后,我們還是不要公開吧。”如昕說。
“好。”他理解她的顧慮,畢竟兩人是上下級。“委屈你了。”齊禹吻了吻如昕的額頭。
委屈么?如昕不覺得。和齊禹在一起,不是做他的員工,不是只能遠遠看著他的紀經理,如昕現在都覺得還如在夢中。可是他就在她身邊,如此近如此清晰,她可以握住他的手,可以伏在他懷里抱緊他的腰。他的味道那么地熟悉,熟悉得無數次出現在她的夢里。現在他屬于她了,如昕覺得十分滿足,一點都不委屈。林中有飛鳥振翅,嘩啦啦地飛往別處去了。三兩只停在不遠處的細枝上,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他們。中午他們去吃當地美食,沒有了酒局,終于可以好好品嘗原汁原味的土菜。席間雖然如昕阻止不已,遞眼色遞得眼睛都要抽筋了,齊禹還是不斷地給她夾菜加湯,甚至把好吃的喂到她嘴邊。如昕每每稍有尷尬地看向蘇司機,他都一幅安之若素的模樣,讓她的心稍安。
從澧山回來,照樣忙得不可開交。危機已經解決,工作如常進行。只是工廠之間采購的比例稍有調整,美國公司的付款也有所變化,大家都小心翼翼。
這一日如昕很多事要做,不知不覺已經忙到大家都下班了。辦公室里靜悄悄,只有頭頂的燈光還孜孜不倦地亮著。如昕扭扭脖子,伸個懶腰。回頭一看,齊禹辦公室的門微敞。他還沒有下班么?她走到門口,探頭往里看去。他一手支著下巴,目光專注在電腦上。如昕敲敲門:“你還沒忙完?”齊禹轉臉看向她:“你呢?”
“我差不多可以下班了。”
“過來。”齊禹勾勾手指,“看看這個。”他目光轉回電腦。
“什么?”如昕好奇地走過去,和他一起看著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他的郵箱,沒看見什么不正常呀?“有什么問題嗎?”如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