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沒多久,隔壁辦公室就有人搬過來。如昕去洗手間的時候,大概瞄了一眼,年輕的男男女女,衣著休閑而時尚,年輕又有活力,看起來都像是大學畢業沒多久的樣子,嘰嘰喳喳地又說又笑。如昕都不禁要對著鏡子感嘆歲月不饒人了。
“如昕姐?真的是你嗎?”一道遲疑中帶著驚喜的聲音在如昕背后響起。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李玫麗,她以前的助理。
“玫麗,是你!”如昕大大地意外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兩個姑娘先是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又沒忍住抱了抱彼此。
興奮的李玫麗拉住如昕的手,“如昕姐,你現在還好嗎?你怎么會在這里啊?我聽說你回老家發展去了。哦,齊總他。。。。。。”自知失言的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里閃著尷尬和抱歉。
如昕自動忽略了她最后半句話,她微笑著說:“是呀,我回老家去了。這次是出差過來。”
李玫麗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說:“我聽說弗雷公司合作的品牌方,有銷售總監親自過來坐鎮,不會就是你吧如昕姐?”
如昕輕輕點點頭。
李玫麗張開胳膊,抱住如昕的肩膀,尖叫一聲說:“哦,如昕姐,我就知道你,真的,太厲害了!”她這么夸張地大聲喊,辦公室那邊已經有人看過來,如昕只好笑著略微尷尬地拍了拍她的背。正在此時,她面對著的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了,白襯衫黑西褲的齊禹長身玉立,襯衫袖子挽到肘部,手里夾著筆記本電腦,目光正直直落在她身上。
“你老板來了。”如昕在李玫麗耳邊悄聲說,把她的胳膊從自己身上拉下來。李玫麗調皮地吐吐舌:“如昕姐,晚點我們再聊。”
齊禹眼光掃過她們,長腿利落,很快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順便掩上了門。
沒睡好的如昕去茶水間煮咖啡續命,在等著咖啡機咕嘟咕嘟響起的時候,她百無聊賴地靠在矮柜上瀏覽著茶臺上各種袋泡茶。背后腳步聲響,回頭一看,原來是齊禹。她不動聲色地站直了,低下頭只瞪著面前一排排的格子。他并沒有看她,只伸手過來取出一袋茶包,如昕往后退一步。咖啡已經煮好,香氣四溢。但他擋在她和咖啡機之間,她拿不到自己的飲料。
“我們的工作有一定的保密需求,請紀總監工作之外還是不要和我的人過從太密。”齊禹低頭泡茶,熱氣蒸騰中他冷冰冰地說。
他的人?過從太密?她才剛見到李玫麗,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幾句,何來的過從太密?若說過從太密,那他呢?他好端端地干嘛老出現在自己眼前?如昕不敢相信齊禹會說出這樣的話,盡管她一向知道他刻薄,但這樣說她?她繞起手臂,卻一時氣得想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只得用冰冷的眼神使勁瞪他。
齊禹把茶包在開水里蕩一蕩,淡淡地說:“紀總監何以這樣看著我?你這樣我會以為,你還喜歡我?”
如昕的心狂跳起來,她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門沖去,氣得話都說不利落:“你,你。。。。。。”她呼吸急促,胸脯上下起伏,腦門兒嗡嗡響。別理他別理他別理他,閉了閉眼,她掉頭而去。
茶杯里熱氣逼人,齊禹覺得有短暫的呼吸不暢。他垂下眼睫,掩蓋住所有情緒。腦中響起昨晚石仲偉問他的話:“那你還喜歡她嗎?”他從沒有泡過袋裝茶,此時才發現自己拿的是一包玫瑰花茶,養顏美容。他將茶包和水一起倒掉。
李玫麗捧著如昕的咖啡杯,回頭看了一下齊禹掩上的房門。剛才齊總把杯子遞給自己,說:“送去給她。”她看到了他瞟向隔壁辦公室的眼神,明明是掩飾不住的深切的思念和渴望,還有淡淡的悲傷。過去兩年多,她偶爾看過幾次齊總露出這種眼神,那時候他手里握著自己送給他的禮物,是一個如昕姐從澳大利亞出差帶回來給她的小小毛絨絨的考拉,她掛在包上。有一天齊總看到愣了一下,問:“是她送的嗎?”她說是,當時齊總看著這個考拉的眼神好溫柔。她忐忑了一天,還是取了下來,把它送給了齊總。它就一直憨憨地蹲在他辦公桌上,默默地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