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爐鼎覺得自己需要勇敢點,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她一顆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小巧迷人、帶著幾分魅惑氣息的臉龐上顯出三分看似堅定、可隨時會崩潰的弧度。
她再一次口是心非:“我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心底想的卻是“只要你說你可以照顧我,那我這輩子都不想努力,活一百年也挺好呀”。
可是夏極什么都沒說。
而是轉頭,看向黑煙里的儈子手,問了句:“收她為徒,是你的決定,還是那一位的。”
儈子手一愣,然后失笑出聲。
導師的意思他明白。
如果是那一位的意思,那其中極可能存在著“把小寧當做人質”的意思。
可...真不是。
他舔了舔嘴唇:“我若不要收徒,誰也無法強迫。”
“那小寧拜托你了。”
“她是我徒弟。”
簡單的兩句對話。
送走了一輛漆黑的馬車。
車身滲人。
大雪忽然又起,是冬的盡頭了,車也已到了視線的盡頭。
夏極轉身,站在風雪里。
他身后,那車廂的簾子又掀起了,紅衣少女再探頭往回看...
她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什么,也許是一句挽留,也許是同樣心有靈犀的轉身。
可是,視線里除了風雪,除了這天地冰冷無情的蒼茫,再無其他。
儈子手雙刀握在黑煙里,忽的嘶啞著道:“小寧,人與人的距離不在空間,而在力量。力量近了,人怎會遠,你可明白?”
小爐鼎不明白,可是她既然承擔了這位“傳承殺道”的愿望,再笨也不會暴露出自己沙雕的一面。
所以...
略作沉吟,冷靜下來。
突然覺得好慌啊。
怎么辦啊?
...
夏極回到王宮后,太監宮女們驚了。
真是從沒見過這么任性的攝政王,說消失就消失,這讓百官怎么上朝?
又是一陣忙碌,為這位王爺梳理頭發,穿上九蟒吞日的蟒袍,然后上朝。
朝上...
百官啥也不說了,彼此之間默契無比。
就勸諫一件事,大體是“攝政王要好好上朝,天天向上,不能遲到”。
夏極直接甩袖而去...
想上就上,還會被你們威逼來上朝不成?
百官震驚了,在后面喊“王爺,您可是攝政王啊...”
從來只有官員借著生病之名不上朝的,這特么王爺這么牛逼,居然理由都不找,說不上就不上...
“大魏要亡了啊。”一名老臣跪著,仰望雪空。
另一名官員拍拍他肩膀,小聲道:“王爺效率比先王高了幾十倍,所以即便他十幾天不來上朝,也比先王在位更有效...我們魏國亡不了。”
老臣仔細想想,似乎也是。
只是神色又露出擔憂之色。
這攝政王從前是圣門圣子,是江湖草莽,野慣了,這忽然失蹤,肯定又是江湖上的紛爭殺戮。
想到此處,那老臣憂心忡忡地跑出,追在攝政王身后喊著:“王爺,王爺,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啊!您如今是攝政王,不在是江湖中人了,為國為民,別在去江湖上了吧!
這江湖兇險啊!您如今身系天下,如要出行,當要列出精兵三千,侍衛三百,護您出行,這才符合禮儀啊!”
不得不稱贊,文人們就像星星之火。
一邊燃了,其他地方也要燃起來,否則不見其風骨。
于是又出現了跪在雪地里猛磕頭,一副以死勸諫架勢的大臣。
“江湖兇險,王爺不可以身涉險啊!”
夏極聽到身后此起彼伏勸說著自己的大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