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姿這話,丁仆笑了一聲,仿佛很無奈那般搖了搖頭,又有些疑惑的說道:
“如果我對你外婆的迷戀與追崇,是一種愛的話,那就是愛的,但是你外婆心有所屬,我卻也不感到傷心難過,我們都明白她是屬于大家所有人的,最后她自己選擇了屬于一個男人,我只是有些遺憾,但最后我也很坦然,很高興她能夠在這份愛情里,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嘆了口氣,丁仆又接著對凌姿說道:
“但是你外婆很聰明,她選擇了在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里急流勇退,于是留下了一個傳奇在酒吧一條街里,如果她再留在這里,等她的容顏不在了,等她老了,所有的一切聲望與追捧都飛流直下,誰也不知道她還能當這個傳奇多久。”
說起這個話題,凌姿便覺得十分疑惑,她偏頭看著丁仆,突然問道:
“丁老板,你知道我外公是誰?”
她并不是很關心這個事情,因為從她母親周若水出生的時候起,凌姿的外公就不在了,這個人對于凌姿來說非常遙遠,所以無論丁仆知道不知道,凌姿都無所謂。
丁仆想了想,對凌姿招了下手,說道:
“你來我的辦公室,我來告訴你。”
便是這般,凌姿跟著丁仆到了丁仆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比起蔣多那充滿了奢侈裝飾的辦公室,又多有不同。
丁仆的辦公室里掛滿了凌姿外婆年輕時候的照片。
看著照片上這張熟悉的臉,凌姿的心中充滿了感慨,又見丁仆從身后的保險箱里,拿出了一只紅色絨面的盒子。
他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透明的玻璃密封瓶,這個密封瓶里放著一瓶滿滿的紅色液體,一只看起來很普通的黃銅手環,還有一疊讓凌姿看起來十分眼熟的黑色符紙。
只聽丁仆對凌姿說道:
“這是當年你外公留下來的,他從坑外掉了進來后,被你外婆救了,然后與你外婆相愛,最后卻因為被仇家找到了坑里,死在了你外婆的面前。”
說著,丁仆又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充滿了諷刺,
“呵呵,也是因為你外公的那些仇家,根本就看不上廢棄坑里的每一個人,所以并不覺得你外婆跟這個廢棄坑里的普通公主有什么兩樣?于是他們放過了你外婆這只螻蟻,也放過了你外婆肚子里的孩子。”
這是丁仆所知道的,關于凌姿外公的所有事情,如果凌姿的外公沒有死,他相信現在的這個廢棄坑,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畢竟是那樣一個高等級的異能者,仿佛什么事都難不倒凌姿的外公似的。
但最后會成為什么模樣,丁仆自己也說不清,他沒有一個具體的方向,于是他期待著,楠竹肚子里的孩子,那個叫周若水的女孩,能做出一點什么驚天動地的成就來,然而,周若水就為了一點很無畏的事情,自己跳樓死了。
丁仆的眼神中,有些遺憾,又充滿了期待的看著凌姿,他說道:
“你剛剛問我,我愛不愛你的外婆,愛?這樣的情感太局限了我對你外婆的感情,我和你外婆都是同一類人,我們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這螻蟻一般的日子。”
坐在丁仆面前的凌姿,嘴張了張,對丁仆說道:
“可是丁老板,你已經算是富有的了,你比這廢棄坑里的很多人,都過得好。”
看看這廢棄坑里的人,有的朝不保夕,有的渾渾噩噩,有的得過且過,似乎每個人都在生存的邊緣掙扎著,沒有活著的希望,他們也找不到活著的希望。
但是丁仆生活的很好,聽說他的父親就是做酒吧的,丁仆算得上是繼承了家業,他這樣的人,應該吃穿不愁才對,為什么也如底層人一樣,對生活充滿了抱怨與不滿?
面對凌姿的疑問,丁仆沒有回答,他的雙眸中透出一點悲涼,又繼續說道:
“所以我和你外婆,以及很多人,我們都能期待在我們這如同死水一般的生活中,能有一點可以跳脫出這個廢棄坑的希望,我們都在尋找,我們也都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