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太子爺,再回到老夫人院子里的時候,寧陵的臉色已經可以用寒涯積雪來形容了。
一院子下人原本還在竊竊私語什么,見到他進來,一群人嚇得直接就垂頭禁聲了,有膽子小的,已經膝蓋一軟直接跪下。
寧陵目不斜視,直接進了老夫人屋里。
他進去的時候,寧國公已經醒來,正黑著臉坐在椅子上,看到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裹著滿臉的怒火抄手將手中的杯盞朝他砸來。
“我當年怎么......”
他這話沒說完,及時打住了。
寧陵身子一閃,避開了那砸過來的杯盞,隨著砰的一聲瓷片四濺,寧陵冷冽的看著寧國公,“當年怎么?后悔當年只弄死了我妹妹而沒有連我一起弄死?那你是該后悔。”
“陵兒!”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呵斥了寧陵一聲,“他到底是你父親,你怎么能那么對他?”
對上老夫人,寧陵那渾身的刺仿佛是收斂了一點,“我怎么對他?劈暈了他么?當時那個情形我如果不劈暈他,顧大夫就不能給祖母瞧病,祖母現在也不能這樣行動自如了。”
老夫人被寧陵堵得嗓子眼一哽,她知道寧陵說的沒錯,“可他到底是你父親,你不該當著外人,尤其是太子爺的面......”
寧陵不想廢話,他現在的心情差到想要原地捏死一個人。
直接打斷老夫人,寧陵道:“當時但凡現場有個木籠子供我把他關進去,我也不會選擇劈暈他。”
他提到木籠子,寧國公明顯的哆嗦了一下。
寧陵從懷里取出那個鐲子,啪的拍在了桌子上,“今兒我們就解決一下這個問題,解決不清楚,誰也別想從這屋子里出去!”
“你要殺父不成?”寧國公直接跳了起來。
寧陵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他,“我真不知道,就你這德行,憑什么掌控了本朝三分之一的軍馬,惹得陛下都忌憚你,那三分之一的軍馬是瞎了眼了么!”
怒火讓寧國公火氣噴涌,然后......
一股鼻血就從寧國公鼻子里汩汩的流了出來。
寧陵:!
老夫人:......
寧國公自己都驚呆了。
這吵架呢,當老子的被兒子訓斥的流出了鼻血,這算怎么回事!
寧國公啪的一拍桌子,捂著鼻子就朝外走。
寧陵身子一橫,擋在了寧國公面前,“我說了,把鐲子的事情說清楚,不然今兒誰也別想走。”
老夫人趕緊從床榻上下來,“陵兒,你父親都流鼻血了,你......”
“我妹妹當年被打的全身是血也沒見有誰管過,流鼻血怎么了?流鼻血影響說話么?父親要是覺得流鼻血是你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那為了自己能輕松點,就告訴我真相。
不然,我不保證你是本朝第一個流鼻血流干了血的人!”
寧國公火氣就在天靈蓋燒,“你威脅我?我是你爹,你威脅我?”
他說著就往開推寧陵,然而寧陵紋絲不動,“我威脅的不夠明顯嗎?我說到做到,不然,你試試,咱們就把這時間這么耗著,反正我今天也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寧陵什么脾氣寧國公一清二楚。
來橫的根本行不通。
老夫人眼見寧陵磐石一樣擋在那里根本沒有商量的余地,又急又氣,直抹眼淚,“造孽啊,真是造孽,好好的父子倆,硬是成了這個模樣,我還活著,你們就這樣,我......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