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靜將太醫院里親信的太醫叫了過來,她原本打算叫吳太醫,就是那位去萬春宮診脈,點破魏才人中毒的那一位。
但沒想到,來得居然是昨日往未央宮去給李充媛診脈的張太醫。張太醫和吳太醫都是東宮的人,當然張太醫的醫術更高明些,他來更好,但上官靜還是覺得有些意外。
上官靜先問了李充媛的身體。張太醫一五一十地答了,李充媛還在保胎,皇后親信的徐太醫去了之后,保胎就由他接手了,已經一天一夜,眼下境況依舊不樂觀。
“我還以為您會在未央宮,還打算宣吳太醫過來呢!您是大方脈圣手,他們怎么放您回來了?”上官靜好奇地問道:“李充媛中毒,不是說五臟六腑都有損傷嗎?您不在李充媛身旁守著怎么行?”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先保胎。”張太醫答得隱晦。但上官靜明白他的意思。
對于皇太后和陳皇后來說,李充媛不重要,孩子才重要。
上官靜叮囑了張太醫幾句,讓他往晗春殿給上官鸞診脈,張太醫覺得有些奇怪,但他什么都沒問,去給上官鸞診過脈之后,又回到了東宮,準備詳細向上官靜匯報。
他回來的時候,上官靜將他們請去了崇政殿,張太醫一進門,就發現,不僅是太子夫妻倆在,連懷遠郡王、上官大人和馮先生都一臉期待的盯著他。
上官大人也就罷了,其他人怎么也這么關心誠王妃的脈象?誠王妃的身體狀況這么引人關注嗎?
不過張太醫沒多問,他一五一十地匯報了一番,說得也與上官靜的判斷差不多。上官鸞在皇上的精心照料之下,身體當然養得很好,只是她依舊算不得強健,流產這種大虧虛,還是得耐心養著。
聽了張太醫的話,大家相互對視一眼,不知該怎么開這個口,最后還是打算學醫的蕭景珩主動說道:“張太醫,依你所見,若是有人給誠王妃下了魏才人的那種毒,有沒有大礙?調養一些日子,有沒有把握能恢復如初?”
“那藥也沒什么稀奇,”張太醫一頭霧水,但還是答了:“只是讓女子無法懷胎。調養一陣子,清清余毒,調理一陣子也還是能恢復。下藥的人謹慎,藥量也……”
張太醫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他愣愣地環視周圍人,接著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誠王妃是個寡婦,給她下藥有什么意義?!除非……
那個除非張太醫不敢設想。
“張太醫,”蕭景珩又開口問道:“若是讓您來根據誠王妃的身體來下藥,是不是能將危害更降低些?”
張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并不敢多問:“當然。臣若是根據誠王妃的身體,調整方子和藥量,不僅不壞,而且還會有好處,畢竟……”
張太醫心虛地看了上官靜和上官沐云一眼,聲音低了下去:“畢竟依臣看來,誠王妃的身體還需在調理些日子,再有孕才好。現在懷孩子,實在于母體無益。”
“這是我姐姐眼下調理的藥方,”上官靜從袖口中抽出一張紙來遞給張太醫:“您看看,作為參考。”